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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萧觉嵩来了,萧觉嵩要与他合作,真是瞌睡的被递了枕头。 萧长泰可从来不信这世间有如此巧合之事,有一点极其可疑。近来无人可潜入突厥王帐。萧觉嵩的人必然是早早潜伏,既然早有人潜伏到突厥王帐,应当早就知晓他来了此,缘何要等到耿良成被掳之后,由耿良成牵桥搭线? “老爷,夫人要见你。”就在萧长泰琢磨的时候,下属来报。 萧长泰心里一咯噔,他伪装至此,将叶晚棠安排在庭州之外,不会受波及之地,每日以打探战况为由,来到王帐,叶晚棠不会无缘无故寻他。 心中有不好预感的萧长泰回到他们落脚的村落,就看到叶晚棠对镜梳妆,她穿了极其朴素的布裙,荆钗挽发,再无往年华贵,可她端坐在那里,优雅不减。 “晚晚,你寻我?”萧长泰已经换了一身寻常男儿衣袍。 垂眸梳发的叶晚棠手顿了顿,她没有说话。 萧长泰上前,面色自然揽住她:“何事寻我?” 叶晚棠轻轻将他的手拂开,双眸冷淡:“突厥发兵庭州,是你所为。” 第550章 识破身份 萧长泰的眉头攒了攒,夫妻多年,他很是了解自己的妻子,她的态度和她的反应,都是她掌握了十足的证据,才会这般质问他。 “我……只是想报复萧华雍。”萧长泰脸上浮现怨恨与不甘,“我们会落到今日的地步,皆是拜他所赐……” “啪——” 萧长泰的话未完,叶晚棠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维持着打萧长泰的姿势,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浑身都在颤栗。 失望、痛苦、悔恨交织在她的眼底,她抖着唇:“事到如今,你都不曾悔过,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旁人身上。你今日落到这般田地,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不自量力,野心勃勃又遇强敌。他是皇太子,是正统嫡出,本就该继承大宝,你身为庶弟,欲夺他之位,却不容他反击? 争夺失败,技不如人,却又满心怨恨。甚至不惜忘记祖宗,忘记你身上汉人的血脉,忘记当年突厥马踏中原,以我汉家儿郎为猎物,汉家女郎为泄欲之物的耻辱,甘与之为伍! 不配为汉家儿郎,你不配做我叶晚棠的夫君!” 她的厉声谴责,字字如刀,直入心扉,萧长泰眼瞳漫上血色:“你终究是后悔了对么?” “是,我悔,我悔不当初!”叶晚棠泪如雨下,“当年我出嫁之时,祖父尚且在世,他说你终究是皇子,我如何能听不懂其中深意?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嫁与你,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日漫天蜂涌,你把我护在身下,被蛰得满身红肿,还逗我笑。我就知道,你便是我想嫁之人。” 抹去腮边的泪水,叶晚棠深深凝视着萧长泰:“你一次又一次骗我,一次又一次用我对你的情意束缚我,我不知失望过多少次,可我从未有后悔过嫁与你,但是今日,你让我幡然醒悟,并非有情,并非深爱,便能无怨无悔。” 这些年,作为枕边人,萧长泰再谨慎小心,叶晚棠又岂能丝毫不起疑? 只是他们已经成为夫妻,他身为皇子,太子体弱必会英年早逝,有那种心思,叶晚棠虽然忧心,却也觉着无可厚非,她想要与世无争,却不能强迫于他。 好在他待她的心从未有过半点疏忽,成婚数载,哪怕他们一直无所出,他也不曾想过要纳妾,外面污言秽语说她是不孕之人,他也将过错尽数揽在自个儿身上。 他待她的好,是情真意切,便是因为这一份纯粹的好,她无论知晓什么,都无法将他割舍。 她深爱的人,可以有不足之处,可以有野心,可以落魄一无所有,只要他能待她初心不变,她便能不离不弃。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不止如此,她不能接受一个叛国之徒,一个投向曾经蔑视汉家子女尊严与性命的突厥之人! “晚晚……” “你别过来!”叶晚棠迅速后退,防备的眼底透着一丝丝厌恶。 厌恶! 这一丝厌恶,让萧长泰一股怒气从胸腔爆发直冲天灵盖,他迅速上前,一把拽住叶晚棠的手:“你可以不理解我,可以埋怨我,却不能厌恶我!” 叶晚棠开始剧烈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许你碰我!” “不许我碰?我要碰你,你无权拒绝!”双目赤红的萧长泰,这一刻被叶晚棠深深的刺伤,他心中的怒火在她的挣扎之中化作了继续宣泄的戾气。 屋子里噼里啪啦东西撞到的声音飘出窗外,伴随着女子的愤怒到隐忍的低吟,天空凝聚的云层,压抑而又黑暗,淅沥沥的雨声飘落,遮盖了一切痕迹。 清醒过来的萧长泰,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叶晚棠,他懊恼与悔恨,蹲在榻前握住她的手,低声细语求她原谅,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对她用强。 眼睛生疼,仿佛已经泪干的叶晚棠抽回手,转过身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萧长泰一直守着叶晚棠,叶晚棠却宛如木偶一般,眼底的光亮消失殆尽,直至下属再三催促,萧长泰才不得不离开,留下了诸多人看着叶晚棠。 萧长泰一离开,叶晚棠便起身出了屋子,不理会屋外的守卫,她漫无目的走着,吹着夜风,在野草疯长的草坪之上一直站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