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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废物。”杨老夫人面色阴沉,“断了双腿之人,也让他跑到了京都,混入了皇城!” 管事被骂得低头不语。 杨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一串金珠:“你去把大老爷寻回来,再派些人把孤独园看紧,实在不成……就放火烧院子,再派人潜进去杀了齐培!” 沈羲和尚不知危险在悄然而至,她听闻齐培醒了,就回到了屋子里,屋子被珍珠打扫了一番,还放上了香炉,沈羲和再进去,才没有觉着头晕眼花。 “郡……”齐培显然已经知道沈羲和身份,十分激动,想要挣扎着坐起身。 “不必多礼,你伤势过重,长话短说,莫要强撑。”沈羲和在珍珠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郡主……”齐培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请郡主为我齐家四十多口人做主,河北道官官相护,屈打成招,颠倒黑白……” 齐培一个是十三岁的少年,积压了无数的委屈和悲痛,一下子倾泻出来,在他一边哭泣一边痛斥之中,沈羲和才了解了全部始末。 蠡县县令是刑部尚书杨忠兴的嫡长子杨旭林,是祐宁十三年的两榜进士,十六年被指派到蠡县为县令,要说这杨忠兴多坏也不是,他并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也没有糊涂断案。 这三年在蠡县的政绩不算突出却也不算一无是处,眼看着三年任满,他面临着考绩升迁。蠡县豪富齐家出现了偷盗之案,一群贼匪趁夜闯入齐家盗窃。 杀了齐家一个护院,盗走了齐均妻子卧房中一些珠钗金银,后被齐家的护院打退,全部跑掉。 齐培的兄长齐均次日一早就去报案,派人探查之后,发现线索太少,根本难以破案,而本朝有规定,盗窃之案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侦破,若是逾时则父母官也要受责。 这个时候杨旭林不想有这样的岔子,故而硬说齐均是发现护院与其妻有染,故而杀了护院,伪造一个盗窃案,来掩盖自己杀人之事。 护院是齐家家奴,打杀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尤其是还有私通女主人的罪行在前,杨旭林不受理,齐均听了很是气愤,误以为是自己打点不到位,就拿了几百金去贿赂杨旭林。 哪里知道杨旭林尽数退回了这笔金,这事儿齐均有冤无处诉,本没有吃什么大亏,齐均便想着就此作罢。 可齐均的对头从衙门知晓这件事后,就借此来羞辱齐均,大肆宣扬其妻与护院私通,闹得人尽皆知,齐均的妻子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齐均阻拦不及,悲痛欲绝,恰好在这个时候,衙门抓到了一伙行窃者,这伙行窃者公认他们就是当日夜里去齐家盗窃之人,齐家护院也是为他们所杀。 齐均痛失发妻,定要衙门给个公道,就将这是上报到定州上谷郡,他却不知上谷郡郡守乃是杨旭林亲爹刑部尚书杨忠兴的弟子,也是因此才将杨旭林派到蠡县。 第274章 纵火灭口 这一纸状告还未得到回复,就被杨旭林知晓,而齐均运气也不好,恰好那日河北道刺史也在郡守衙门,刺史与杨忠兴又曾是同窗,他详细询问事情经过,且有杨旭林拂受贿赂之举,让刺史更信任杨旭林。 以污蔑朝廷命官,贿赂朝廷命官为由将齐均缉拿,严刑拷打要其认罪。 齐家也莫名接二连三出意外,齐均虽是商贾却也硬气,愣是被刑讯而亡也没有画押,齐培知晓之后,收拾细软要上京告状,一路上都在被追杀,从河北道至京都,他足足走了半年,这半年他受尽折磨,终究是留了一口气活着来到这里。 幸运的是他被当成了残疾的乞丐,被收留,乞丐又觉着他年幼伤重,才将他扔在了孤独园,后来崔岱回孤独园给孩子们上课,将他所学相授,被齐培看到,才有后来之事。 “郡主,请郡主为我齐家主持公道。”说完之后,齐培泣不成声恳求。 沈羲和早知朝廷诸多政举存在弊端,当真亲身经历,心里却格外震动,面色也冷了下去:“你可有证据?” “有,当日盗窃我家中之人,逃脱出来,被我送到齐家常年供奉的道观之中。”齐培哭红的眼中有了些许光亮,沈羲和既然如此问,意味着是要管这事儿。 沈羲和当然要管,这事儿不偏不倚涉及到刑部尚书,她正愁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若非如此,她顶多将齐培和证物托付给信得过的大理寺。 现下,她倒是要亲自参与其中,正在她思虑之际,外面响起了敲锣之声:“着火了,着火了,大伙儿快救火——” 浓浓的烟雾随之而飘散过来,孤独园的守园人立刻召集孩子们往外跑,附近的村民都奔涌过来,有些人跑进来帮忙将慌乱的孩子往外抱走。 烟雾之中,沈羲和看到有人步伐稳健,目标明确躲开所有人往他们这边走来,这人的姿势和行为,都不似普通要帮忙救火之人。 “珍珠,你保护好齐小郎君。”沈羲和吩咐,“阿喜,你背上齐小郎君,我们走。” 为了不引人注意,沈羲和就带了珍珠和随阿喜过来,有了上次沈云安遇山匪之事,沈羲和不放心沈岳山,派了暗卫随行,这次来孤独园,她也没有带几人。 不曾想,杨府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纵火来掩饰灭口之举。 沈羲和带头,来人果然是冲着齐培而来,原本只是打量他们,待看到随阿喜背着的齐培时,立刻面色一变,不过不等他动手,沈羲和抬起左手,一根针就射在了他的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