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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不定的董必权眸光一亮:“是极,此法甚好!” 说着就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让他们准备,我即刻入宫求见陛下。” 董必权人还未出家门,萧华雍就接到了消息,他摩挲着指尖的黑棋:“董必权要入宫了,给他安排好戏。” “殿下放心,早已备好。”天圆笑得格外纯真无害,“保管董公见了陛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董必权坐轿离开府邸不久就是一阵颠簸,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掀开轿帘呵斥:“发生何事?” 轿夫回话:“老爷,有人偷药被追过来,险些与我们撞上。” “天子脚下,行盗窃之罪,活该被打……”杀字未出口,董必权就卡住,因为他看到被衙役抓住的偷药犯,是康王府曾经风风光光的三公子。 “我阿娘病了,就差几服药,你们把要给我,再押我去衙门可好,求你们了……” “快走快走,有什么话,你到衙门再说!” “我阿娘等着救命,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别废话,再废话,小心你的骨头!” 董必权看着康王府三公子涕泗横流地哀求,看着小小的差役对他不耐烦地推搡,一时间竟五味成杂,直到轿夫道:“老爷,您坐好,我们其轿。” “啊?哦哦哦,起轿起轿……”董必权有些心神不宁地坐着。 曾经他还想过将女儿嫁到康王府,这位孝悌的三公子他一直看好,也私下打探过康王的态度,康王并不排斥,哪里想到金尊玉贵的王府郎君,转眼就如此凄惨? 若是康王府没有败落…… 想到此处,董必权心情沉重起来,若有朝一日他也如康王一般,他的儿女会如何? 只要想一想,董必权就忍不住打个寒噤。 心神不宁地到了宫里,董必权恍恍惚惚到了明政殿,被刘三指告知殿内有人在见陛下,让他候在外面等着。 他等候的地方很远,但间或还能听到祐宁帝暴怒的呵斥声。 董必权不由低声相询:“刘公公,请指点两句。” 刘三指是祐宁帝的心腹,自然知晓董必权终于祐宁帝,便道:“董公,陛下正在见赵绣使,赵绣使瞒着陛下利用绣衣使职务之便行利己之事,今儿特来向陛下请罪。” “何人告发赵绣使?”董必权又问。 “并无人告发,赵绣使心怀有愧,特来自首。”刘三指压低声音说道。 董必权心一咯噔,等到赵正颢盯着一头的茶渍与被茶碗划伤的血出来,他更是面色微白。 刘三指没有功夫理会他,他须得为陛下安抚下属:“陛下正为秋粮上火,难免有些气头上,绣使莫要往心里去。” 冷着脸的赵正颢接过刘三指递上来的干净帕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把脸上的茶渍擦干净之后,又将手中的刀和绣衣使的令牌递给刘三指:“陛下罚闭门思过,暂不得以绣衣使自居。” “赵绣使,陛下素来倚重你,是心疼你日夜操劳,让绣使能歇息一番。”刘三指接过刀和令牌,又为祐宁帝说话。 赵正颢没有回话,而是无声抱手一礼,就大步离去。 董必权在一旁看得喉头发干,等祐宁帝召见他之时,他脑子是空的,尤其是感受到祐宁帝明显余怒未消,当祐宁帝问他何事求见之时,他愣是不敢吐出一个字。 脑子里是康王府郎君的下场凄惨,是威风凛凛绣衣使赵正颢的狼狈。 最终胡乱说了一些需要上报的琐事,被祐宁帝不耐烦地打发掉。 颓然回到府中,他思虑了许久,又在贴心管事的劝导之下,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一回。 “天圆,董尚书要一个粮商。”萧华雍坐在平仲叶飘飞的院子里,摇晃着太师椅。 “安排,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天圆回应道。 抬手间,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落在他厚实有力的掌心,萧华雍目光温和:“这次能如此顺利,可是沾了呦呦之光。” 原本他是打算另外做局,让董必权踏进来。沈羲和利用步疏林的关系,狠狠往前推了一把,加速了董必权的落败和死亡。 这一招只能沈羲和才使得动,若是他出面,步拓海绝不会信,就不会下如此冒险一招棋。 步拓海不会,其他人更不会,他们连出头鸟都不敢做,更何况明着联合人,背地里又把他们的密谋透露给董必权呢? 第147章 她像他最爱的多伽罗 “郡主算尽人心。”天圆趁机夸赞,现在夸赞郡主,比夸赞殿下还要令太子殿下开怀。 “不,她是算到了我的心。”萧华雍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心情格外明朗,“她知道只要她推一把,我就能跟上她的步伐。” 只看得到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双瞳格外幽深,凝聚着锋芒的银辉,唇角的笑意顺着光蔓延而上,渗透到他的眼底,眼尾的痣万种风情。 猜到了董必权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敢伸张,不敢让政敌知晓,亦不敢轻易寻陛下招认。便是他装着胆子去了,他亦会让董必权开不了这个口。 从而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剑走偏锋,企图蒙混过关,浑然不知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 “赵绣使那里……”这次可是牺牲了赵绣使呢。 “陛下只是这个关口迁怒罢了,他原就没有犯下大错,让他这个时候避开才是好。等此事了结,陛下会想起他的坦率刚正,侍君之心诚。再招他回来,会更受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