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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也不意味着她能够坦然到重新再接纳一次,到底是隔着无数条难以跨越的人命。 “信王殿下便如此忌惮郡主?为了将郡主置之死地,竟不惜如此大费周章?”珍珠觉得有些过了。 便是沈羲和日后注定与他们为敌,恼了沈羲和抢走烈王殿下辛苦搜罗来的证据,想要警告沈羲和,也不至于动用如此多的人脉,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的实力。 “单我一人,自然不值得。”沈羲和放下了竹扇,“他是想要看看,我背后之人是谁。” 将他们自以为是的那个她为之截取胭脂案证据的人逼出来,若是顺利,指不定还能把证据从新截回去。 珍珠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一阵阵栽倒的声响,她小心翼翼撩开车帘一角。 只见那些草寇突然面色苍白,有些捂着心口,有些咬牙强撑,攻击也变得十分笨拙,沈羲和的车夫是一等一骁勇之人,谢韫怀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武艺不知比当年高了多少。 很快,围攻的人便出现颓势,有些直接抓着心口逃了。 “前面有悍匪缠斗,格杀勿论!”就在此时,远处火把一簇簇亮起来,一道厉喝,一群官兵冲了过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顺着沈羲和的猜测,沈羲和望着这些人踏马奔涌而来,脸上的厉光完全不逊于真正的悍匪,依然镇定自若。 她灭了香炉,正要放出信号丸,却听到疾驰的马蹄声从她身后而来。 撤去铜板,掀开车辆,只看到一抹银色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旋即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拂过她的鼻息,这股气息温软却透着高雅尊贵。 “多伽罗之香……”沈羲和迅速奔上前,掀开了车帘,就看到那一抹银色身影对着冲过来的官兵银剑一划。 寒洌的夜光下,三颗头颅就抛上了空中,血液喷溅。 凌厉的手段,惊散了后面之人的气势,纷纷勒马停下,还不等领头之人质问,就听到那身披银白色披风,背对着沈羲和之人沉声先发制人:“绣衣使办公,你们是何人?” 竟然是天子近臣——绣衣使! 绣衣使一出,必有惊天之事。 只听帝王之令的绣衣使,奉诏讨奸,督查百官,三品以下可直接下狱,手握虎符,有调兵之权,是文武百官,闻之色变的存在。 “绣使恕罪,下官并非有意冲撞。”前一秒还凶神恶煞,连当朝郡主都敢暗杀的人,这一刻在这位绣衣使的面前乖巧如猫,战战兢兢翻身下马,“下官是奉命来此剿匪。” “剿匪?”银袍绣衣使转头看了马车一眼,目光扫过倒下的一些人,“此处还有山匪,需得劳动官府?” 那领头的小官面色讪讪:“绣使所言极是,是下官消息有误。” 银袍绣衣使调转马头朝着马车驱来,沈羲和看着夜光之中逐渐清晰的脸,下意识拢了眉。 这位绣衣使长相俊朗,五官也刚毅,可却和那一双银辉凝聚,华光深藏,如渊如海的眼瞳极不相称。 “车上何人?”银袍绣衣使朗声问。 “回禀大人,民女等是路过此地,正欲回城,遇上了劫掠之人。”珍珠下了马车,将随身携带的文牒递上去。 绣衣使接过粗略一翻,坐在马车上的沈羲和清晰捕捉到他唇角一抹笑纹一闪而逝。 “启程吧,再晚便入不了城。”绣衣使将文牒还给珍珠,就牵马让开一边。 他带了四个人,四个人也纷纷驱马到路旁,官府的人见此自然也跟着让道。 车夫和谢韫怀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沈羲和撩起了窗帘,与那双渊海一般深不可测的眼瞳对上一瞬。 “郡主,绣衣使来此地,可要传信与莫远,问问是否出了大事?”珍珠长于西北,也知道绣衣使轻易不现身。 “不必。”沈羲和脑海里依然是那双从未见过的眼睛,“也许……只是路过……” “绣衣使从不理会琐事。”马车外的谢韫怀突然开口。 似这等情况,前所未有,绣衣使绝不会为寻常人滞留。 第19章 不看凡俗的眼 绣衣使也不会看不清对方身着衙门的衣裳,依然视而不见,出手如此狠辣凌厉,在谢韫怀看来,明显维护沈羲和。 “齐大夫,可识得方才那位绣使?”沈羲和问。 谢韫怀突然开口言及绣衣使,自然是听到了她在马车上和珍珠的话,故而不再隐瞒身份。 绣衣使神出鬼没,沈羲和只打过两次交道,都没有见过今日这位绣使。 “赵国公府五公子,庶出。”谢韫怀回。 赵国公,庶出? 沈羲和黛眉微微一蹙,方才那人身上明明是多伽罗香。 多伽罗乃是沉香之极品,一两可值百两黄金,比起世人眼中贵重的龙涎香都要珍稀许多。 这种香料坊间有价无市,顶多就是巨富之家能够搜罗一些。 赵国公府虽然还是公爵,但早就没落,甚至为了装点门面,嫡次子都迎娶了商户之女,当年十里红妆,在京都津津乐道了许久。 如何能够用得起这等金贵之物?难道是祐宁帝赏赐? 沈羲和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就入了城,他们是踩着关城门的点入城,谢韫怀执意要送他们回客栈,自然是出不了城,便在他们入住的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