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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摸起来? 后知后觉意识到,拇指的指腹清晰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挤压着软绵绵的弹性软肉,甚至能察觉到轻飘飘吹拂过来的浅淡呼吸,顺着压在下唇的拇指一路滑下,分明气流到中途就已经消失,但我妻善逸还是有种错觉,好像这股呼吸直顺着他的指尖席卷而来,带着漫山遍野的桃花与果香把他包裹住,压制得我妻善逸心脏狂跳,浑身都动弹不得。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他就向着睡过去的师兄伸出了手,无意识地将拇指按在淡色的下唇,其余的手指从指尖开始,逐渐缓慢地拢进,最后包裹住脸侧,做出一个虚虚捧住半张脸的动作。 粗糙的、带厚茧的、遍布了艰苦修炼疤痕的、甚至还因鬼毒萎缩而显得略微畸形的、丑陋的那只手,正不那么恭敬地按着自己师兄的下唇,轻轻盖着下半个脸侧,像是准备托起这颗精美的头颅一样,格外冒犯地触碰着柔软的皮肤。 视觉冲击力有点大,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我妻善逸恍恍惚惚有种想俯身的冲动,但俯身干嘛呢?也许是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不过,一切应当被称作“异常”的情况也仅仅在这间狭小室内存在了短短几秒,因为就在下一刻,被我妻善逸拇指压着下唇的正主,也就是刚要睡着就被脸上烦人的动作吵醒的狯岳,阴沉沉地睁开了双眼。 然后就和不知不觉凑到很近的明亮金眸对上了视线,双方一同愣了一下,随后青绿的那双瞳孔浮上不善,金褐的那对眼睛涌起水雾,两人就这么在诡异且尴尬的气氛中沉寂了一瞬间。 “……” 本来是打算开口直接骂一句“废物你皮痒了”的,不过在意识沉回身体中的时候,狯岳迅速反应过来一件似乎不太妙的事——那废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手指头都敢作祟到他脸上,而且位置……属实有点尴尬。 如果他直接就开口说话,说不定那讨人嫌的家伙一个哆嗦手抖,就把手指戳进他嘴里,先不说烦不烦的问题,重点是脏不脏啊。 于是狯岳面无表情抬起胳膊,一把捉住还胆大包天把手掌盖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冷酷无情地攥紧,然后向后拽着远离了一段距离。 “我妻善逸,你抽什么风。” 狯岳心情不怎么好地拧起了眉。 “我有说过吧,我的休息时间很短,如果吵醒我,就小心你的皮。结果我才躺下几分钟,你就这么想挨揍吗?” “对对对不起师兄!我也没想吵醒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在意不敢说话了?一直坐在这里很不舒服,动一动的话会发出声音的,又不能压着师兄的手躺下……” 刚开始还是求生欲很旺盛的大声道歉,不过说了没两句,就染上了真情实意的困惑,我妻善逸也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格外疑虑,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找不到会做出这种事的动机——他为什么要用手指去按师兄的嘴唇啊,脑子糊涂了吗? “哈?发出声音和鼓捣别人的脸,你觉得哪个更吵人?” 狯岳颇为无语地吐槽了一句,他简直都要对废物儿子的智商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这废物的脑回路究竟怎么长的,发出声音好歹只是有可能吵醒他,直接上手去戳脸,这根本就是板上钉钉会把人戳醒好吗? “额,大概是后面那个更吵。” 更离谱的是,这个金毛废物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接着竟然还啰嗦地抱怨了起来: “不过我又怎么知道师兄会要睡午觉,都没来得及躺下,这张床又这么窄,在边上感觉很容易掉下去,好危险的!师兄还霸道地把手臂也横过来,我躺下的话会被打吧,谁才是更过分的那个啊……” “你烦不烦。” 狯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随后索性就着捉住手腕的姿势把人拽过来一点,然后抬手把喋喋不休的家伙按着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以侧身搂着抱枕的姿势把突然噤声的废物师弟按在怀里,没好气地说: “这样行了吧,还嚷嚷给你留的地方小,就你现在这么大点,缩水到好像十岁小屁孩,要给你留多大位置啊,吵吵闹闹的烦死人了。” “……” 如果说是废物儿子在中毒前,那么两个都发育起来的青少年挤一张窄床肯定挤得不行,毕竟肩膀都在舒展变宽,个头也在窜,原本印象里矮他大半头的懦弱师弟的已经能与他的眉尖齐平,不过现在的话…… 怀里抱着因为中毒而缩水了不少的废物儿子,下巴也能蹭到灿烂颜色的头顶,狯岳的思绪在这一瞬间有些飘远——就是说,这感觉好像还不错?有种儿子变成小孩的感觉,抱起来还挺自在的,虽然说废物儿子好像没那么自在,搂起来一整只都僵硬了…… 哼,不孝子。 狯岳又暗自唾骂了一句。 虽然对脖颈锁骨蹭到头发的感觉不太适应,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废物儿子,嫌弃也没什么办法,于是狯岳警告性质地按了按不明原因突然沉默下来的废物儿子的脑袋,威胁道:“这一次如果你再敢乱动,我就剥了你这个垃圾的皮。” “……” 没传出什么回应,狯岳就当做默认了,随后继续顺理成章闭上眼,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毕竟下午可是还要面对一个女版我妻善逸的精神摧残,如果以疲惫的姿态过去,导致没绷住表情,那宇髄天元说不定就会一边怒骂“你竟然敢惹哭我老婆”,一边冲着他狂砸催泪·弹,所以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