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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银河寻思,就是代谢得慢呗?多喝水不就得了。 结果没用,那药物渗在筋肉里,得靠活动散掉。 于是每日正午阳光好的时候,李羡尘便扶他到院子里遛上几圈,顺便晒太阳。 随着伤势渐好,洛银河渐渐不再做那不分虚实的梦。 可经过这遭他却不由得在想,历来,这种梦境的出现都是在他身体虚弱神识不清的时候,难道……要回现实去,就如那山寨匪窝墙上所书——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可这,如何实践,至少不能轻易实践。 身子好了,人就又有些闲不住,开始查问这个,思虑那个,李羡尘就觉得头疼,变着法儿的让他少费心神,可洛银河心里有事,越是想不通,便越是想去探查明白。最后李羡尘只得除了处理朝里的事情,每天守在他身边,监督着他换药吃药,按时睡觉。 只觉得这人忒不省心,昏昏沉沉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他伤重难治,这会儿好不容易缓上来一口气,又丝毫不让人轻省。 凛冬傍晚,天上又飘了细雪,屋里的炭炉却生得很暖。 给洛银河换药这事情,李羡尘一直是大包大揽的。 “你又想什么呢?”李羡尘见洛银河半倚在榻上,任自己摆弄伤口,偶尔疼了皱皱眉,就知道他脑子里定是又有盘算。 “抓回来的那些山匪呢?” “借叶大人的刑部大牢关着。” “细盘问过了没有?” 李羡尘皱眉,道了句:“问过了,”放下手里的药罐子,忽然欺身到洛银河近前,沉声笑道:“你若是精力无处发泄,不如我帮你运运气血,让你中的软筋散快点散了,你现在四肢总还时常酸麻无力吧?” 谁知这人脑子全没在这,顺口便问道:“哦,要我做什么?” 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带着一种懵懂,让人看了,好气,心又痒痒的。李羡尘便凑到他血色浅淡的嘴唇上,纠缠撕扯,认真的吻过一遍——洛银河毕竟伤重,没多久便有些气喘,李羡尘这才撤身回来,也不说话,定定的看他。 洛银河即便再如何别有所思,心思也被他扯回来了。当下咳了几声,接着眉头一皱,好似扯动左肩上那处伤患,面上现出一副隐痛的神色。 别说,还真把李羡尘唬住了,以为他伤口有异,忙去查看,当然并没什么大碍,于是轻轻的笑了,他当然不能在这当口和洛银河情难自已,只是见他身体刚见起色,脑子便开始不识闲,就吓唬吓唬,道:“我看你精神好得紧,应该受得住。” 洛银河忙往被子里一出溜,道:“刚才还行,现在头晕,我睡一会儿。” 说罢,两眼一闭,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李羡尘摇摇头,道:“你少动些心思,伤便好得快些。” —————————— 没过几日,五皇子来了。他数日前来探视过两次,都赶上洛银河昏睡不醒,不多做打扰,放下药石补品,便回府。 今日,可算是赶上他身子渐好,就要见上一面,寒暄感谢了一番,嘱咐他好生休养,又传了皇上的褒奖,才回府去了。 其实五皇子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将那胜雪姑娘送过来,胜雪本是说随洛银河回将军府,怎料路上有此一遭,她便被三皇子暂时安排在别院中,算计着洛银河伤势该大有起色了,才将她送回来,也算是忠人之事。 可洛银河却在二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别样的情谊。 皇子离开,李羡尘便有点为难,这胜雪一个姑娘家,在自己府上,没个合适的位置安排给她,正挠头,不想胜雪突然跪下,颤声道:“少将军……少将军还记得我吗?” 话音未落,已经泪流满面。 李羡尘愣住了,打量眼前这如芙蓉出水的美人,眉目间,确实熟悉,忽而恍然,道:“你……你是高云城的驻将,廖大人的千金!你……你还活着……你姊姊呢,还安好吗?” 胜雪泣不成声,道:“当年役难之前与少将军两面之缘,少将军……果然还记得。姊姊在二殿下府上,安好。” 当年高云城被围困之前,李羡尘曾在城内见过滇红和胜雪几面,而后他带兵出城,不想一别经年,更与父亲成了永别。 李羡尘深吸一口气,将胜雪扶起来,道:“活着就好,莫要伤怀了。”顿了顿,他笑道:“如今府上还有一位旧识,我去叫来相见。” 说得自然便是映禅。 胜雪却将李羡尘拉住,环视一圈,见他身侧只有洛银河在,低声道:“当年高云城围城惨局,恐是有人暗中作梗,少将军可有察觉?” 这话一出,洛银河心里一惊,这事情与洛银河心中猜测一般无二,只是如今这因果动机,他查了个半残子,是以还没同李羡尘言明,免得他徒生伤怀。 如今胜雪将事情挑明了,洛银河侧目向李羡尘看去,见他面上毫不动声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确实做到了。 胜雪道:“李帅最终帅兵突围之前,曾与家父密谈,我听到李帅说,截获了北戎族与朝内官员通信密函,已经奏报了先皇,结果北戎族突然起兵围城,定是与此事相关。” “那朝内官员是谁,你可听见了吗?”李羡尘问道。 胜雪摇头,道:“不是没听见,而是从头到尾,先父和李帅终未提及那人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