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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为迎上洛银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今日一早有人送到府上的,给门房留了一句话,只说尽快交给洛先生,我却没见到人,听门房说,是个小孩子送信来的。” 洛银河正待接过,墨为忽然眼睛抽筋了一般,直直看着自己东家的脖子,凑近了端详许久,才奇道:“天气还凉呢,便有蚊虫了?” 洛银河疑惑不解,不痒啊…… 李羡尘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虽然洛银河早晚会被发现脖子上自己留的痕迹,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赶忙抬脚往府门里跨。 这茬儿便暂时岔过去了。 将军府内,洛银河展开信笺,信中短短数语,他看完转向李羡尘,道:“四皇子来的信,邀我入夜城郊的折葵苑一叙,说你若是愿意相见,便一同去。” 四皇子如今名义上是个死人,他自从回了都城,便被皇上悄悄安排在城郊一处院子里,算是出宫幽居。详知此事因果的只有朝中高官,四皇子好似乐得如此,还给城郊的院子取名为“折葵苑”,出自王维的《积雨辋川庄作》“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可他这番作为,却和折葵苑这名字的意境背道而驰,既然归野,安生过好小日子,不愁吃喝,有人伺候,闲在后半辈子,不就好了吗,何苦又邀洛银河入夜偷偷相见? 洛银河有些不想去。 “你不愿去便不去。”李羡尘道。 洛银河惊异于他的敏锐,相处了这些日子,他竟然已经对自己如此了解了。思量一二,还是摇头笑道:“这种事情,总归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羡尘回应道:“你向来通透。”他话音刚落,后院的一名家丁前来报,说映禅公子得知李羡尘与洛银河回府了,便跪在后堂门前的石阶上,不肯起来。 这又是闹哪一出,李羡尘有些头大。 洛银河本想去书房找些书来看,却不想被李羡尘半推半拉,同去见了映禅,入后堂,只见映禅跪在堂前石阶上,见二人来了,恭恭敬敬的叩头,道:“将军救赎小可,小可感怀至深,唯有好好照顾将军,順敬洛先生。” 李羡尘皱眉,没想到第一个误会的人竟是当局者迷,是把自己当成侍妾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李醋精同学踩油~~急刹! 安全…… 高审预备.day2 第38章 我脖子上有什么? 如今,洛银河对李羡尘早没了刚到书里时的生疏戒备,他这会儿自顾自在边上坐下,一副既然你不让我回书房,我就在这看戏的架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羡尘。 李羡尘寻思,早说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可不就是么,向映禅道:“行了,你起来回话吧。” 映禅公子不多推诿,恭恭敬敬叩头起了身—— 眼见对面二人一左一右,脸上的表情相似之极,洛银河看着李羡尘,李羡尘看着自己……出得风月场,自然有股子玲珑剔透劲儿,言道:“小可别无他意,只是跪谢将军恩义,冒认将军同门师弟,不望将军恕罪,却也并非全然胡说。” 一番诉说。 李羡尘着实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和自己不是同门,却是先父副将的遗孤…… 七年前战火风雨飘摇中,高云城围城一役,显朝被围将领全军覆没,自己的父亲连同七万大军,埋骨荒城。 这映禅,便正是当时父亲副将的独子。 围城之役后,朝廷虽给抚恤,却也禁不住连年征战,映禅家中再无可仰仗之人,挨不得几年又历瘟疫,家道中落。最终全家上下只剩他一人,年幼无依靠,几经周折,沦落风尘。 饶是如此,他想着自己好歹将门之后,便打了李羡尘的名号,随着凌怀安到大显都城,渐成馆子里的招牌,又无巧不成书的遇到李羡尘。 知道了这层原因,李羡尘突然觉得,日后若是拿他吸引火力,有些不忍。 洛银河这时言道:“虽然不敬先贤,却不得不问一句,公子如何自证身份?” 他话问得直接,映禅公子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道:“江南有座小院儿,是先父仅存的产业了,即便小可身陷风尘,也依旧不忍变卖,房契还在春衫桂水阁中,将军着人一查便知。” 洛银河想,这二人若真如此故交,丑话便由自己来说,映禅话虽说得坦荡,该查还是要查的。 其实,洛银河一脑门子官司大多在四皇子的邀约上,他被李羡尘强拉过来,本是想来看看这玲珑灵秀的公子如何痴缠李羡尘。 没想到,热闹乐子全没看到,便有些悻悻。 脑子里想着晚上的计较,微一欠身换个坐姿,纳莲从领口里跃出来,他便拿在手里,无意的轻轻摩挲着。 本无意之举,不料映禅公子眼光落在他手中那枚温润的玉扣上,便再也挪不开,端详半天,惊道:“这……这便是先父提起过,类同虎符的纳莲吗?” 类同虎符?洛银河一怔。书里只道它是李家的私家信物,可没说它类同虎符…… 洛银河瞬间觉得脖子有些禁不住它的分量。 李羡尘却摇头道:“曾经是,如今却没那么重要了。” 映禅公子转向洛银河恭敬一礼,道:“早便听闻将军重义先生,不想连纳莲都交予先生之手,先生放心,小可虽沦落风尘,却也识得进退,绝不做逾越之举,更不会挑拨先生与将军的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