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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羡尘在一旁看着,他当然不相信洛银河这番鬼话,只是自己从前那位气韵高洁如莲,只知道圣贤教化的谋士,如今越发让他看不透,江湖上的手段伎俩不仅信手拈来,瞎话说得更是比真话还真……

    再看那领头人,听了洛银河的一番忽悠,脸都绿了,正是因为他浸淫毒蛊风行之地,深知厉害,心中多了畏惧,才更容易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讽刺。

    “你若是不想如此,便好生回答我的问题,到时候这位‘美人’自然会给你解药抑制尸虫。”洛银河说着,指了指李羡尘。

    呵,不仅张口就来,还要拉他下水,李羡尘也觉得有意思,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道:“解药在此,”接着,他又继续道,“这位先生比我仁慈,你此刻虽中毒,却不用受什么苦楚,你若是不好好答他的问题,就换我来问你。”说着,他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捻在手里,微一运力,那小石头立刻便化粉散落了。

    那人现在看着眼前这两个活祖宗,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肠子都悔青了,只得道:“二……二位爷爷……想问什么……”

    洛银河笑着赞道:“这就对了,我早就看出,仁兄是为识时务的俊杰。”说着,他问道,“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你刚刚口中所说的老大,又是什么人?”

    洛银河自有他的道理,刚刚这人虽言行无状,惹恼了李羡尘,但在他轻薄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们敢当街强取豪夺,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能撑得住这种烂摊子的人来头自然也不会小。

    那人颤声道:“是……是……开炎祭司。”

    什么!这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么。

    李羡尘和洛银河对视一眼。洛银河一个头壳敲在那人脑袋上,道:“说瞎话也要打草稿的!你攀诬族中祭司,不要命了么?”

    那人都快哭了,道:“我哪儿敢啊,开炎祭司有一半中原血统,自小在中土长大,对中土风俗人情的故土深情,所以,所以才对中土来的文士……念念不忘。我们时不时会请中原途经本地的书生府上做客,很多书生都做了祭司的……顽童余桃。”

    洛银河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笑道:“若是如此,不如兄台照旧把我绑了,带我到祭司府上做客一番,如何?”沉了一沉,他又补充道,“只是别绑的那么香艳。”

    “不行!越发胡闹!”李羡尘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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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对我无礼就罢了,觊觎他……揍得你口无遮拦!

    ※小菜鸡致敬金大侠。

    PS:晚上九点玄学蹭了个寂寞啊……

    第24章 抓心挠肝的别扭?

    洛银河撇嘴,起身将李羡尘拉到一旁,低声道:“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所谓的机会,李羡尘当然明白,经过今日下午的探听,他也觉得这事八成没有面儿上看到的这样简单,开炎祭司有一半中土血统,更是从未听说过,只是……事情若是往阴谋的方向去想,其中因果盘根错节,恐怕不是一时三刻便能理清的。

    “你不觉得这几人送上门来,太过恰巧吗?”

    洛银河摇头,他二人是临时起意去喝那黄昏酒的,这种巧法儿不易拿捏,倒还八成真的就是恰巧。

    但他还是顺着李羡尘的话说:“若是如此,你我一明一暗,我去投石问路让你看清方向,岂不刚好。”洛银河想将计就计,他虽然涉险,但他相信以李羡尘之力,能在暗中护他周全,即便有风险,总好过两人一起俩眼一抹黑,掉进对方的圈套里,“若有凶险,你出手救我就是了。”

    谁知李羡尘拉着脸,“那也不行。”

    “为何?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李羡尘甩起眸子,扫了洛银河一眼,没说话,径自向那嘴上给穿了个窟窿的倒霉蛋去了,道:“你走吧,七日之后还来这里,我给你解药,今日之事除了在场几位,若是再有旁人知道,你就不必来了。”

    呵呵,七日之后,这不明显就是框他,将军的小心思也坏得很。

    那人可怜巴巴的看着洛银河,指望他能改口求情似的,洛银河耸耸肩膀,道:“我也得听他的。”换来李羡尘回眸一望,淡淡的。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洛银河摸清了些李羡尘的脾性,但凡他脸上摆出这幅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神色,便是心里又在闹什么弯弯绕的不痛快。刚还说这闷骚能在自己面前展露些真性情,难能可贵,下一刻便又反了原形回去。

    可是细想,也怪不得他。抛开梁相不说,单是他年纪轻轻,能稳坐建策上将军之位,只怕全靠军功,也是不行的,不知有多少人盼着看他登高跌重,他若是一根肠子通到头的直脾气,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眼看那十来个倒霉蛋,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消失在巷子尽头,李羡尘依旧还背对着洛银河,站在原地,对付李羡尘这种闷骚,洛银河自是有一套,他索性将那副幕僚该有的持重姿态抛诸脑后,脸上摆出一副贱嗖嗖的笑意,歪头探脑的向李羡尘道:“这位美人,欲怒还羞,所为何事啊?”

    他突然露出不正经的溜子模样,还真把李羡尘逗笑了,但所为何事欲怒还羞,他却又真真儿的说不出口——我不愿你去招惹心存邪念之人。

    并且,不仅说不出口,他还觉得自己越发不对劲了。当初皇上赐婚,他只觉得洛银河与他感情莫逆,又是良助,不愿让他离府疏远,是以梁珏挑拨时,他便索性将计就计,既能留洛银河在府里,又不妨碍他的仕途,一举两得落了实惠事大,不在乎朝中之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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