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徒儿掉地上了在线阅读 - 第64页

第64页

    苏晓应下,抬起身子转到镜尘那边复又磕头下去,“苏晓冒昧,先谢过灵君多番教导,苏晓现下已与道修仙人解了师徒关系,再承不得灵君一声‘师侄’。

    三年来给仙人与天界众仙家添了不少麻烦,苏晓无以为报,唯有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身处人界也万不敢忘仙人曾经教诲,定将除魔卫道时刻牢记。”

    “这、这是怎个情况?”将苏晓的话从头到尾听了,镜尘才意识到问题大了,急急问向了灵帝。

    灵帝施施然道:“如你所见,这二人再不是师徒。”

    “可是道修都还没醒,这事她怎会同意?灵帝可是擅替道修做了主?”虽是这样问着,镜尘心里已是有了底在,再不愿承认似也做不得用处。

    而不等灵帝说话,就已被苏晓给抢了,“还望灵君恕罪,此事是由我提出,与灵帝无关,灵帝仁慈,甚至医好了我身上伤势,苏晓唯有感谢,不敢念及其他,还望灵君不要多加猜测,苏晓只期灵君能够守候仙人不弃,一如往日许诺。”

    灵帝将苏晓斜睨了一眼,自觉是摸透了这孩子一个性子,遇事尽往自己身上揽,倒也是个好孩子,不过三界不缺好孩子,更不需要给道修不断添麻烦的孩子,无论好坏。

    镜尘再怎样猜测都将因由猜了个遍,看了灵帝又看苏晓,灵帝是半眯着眼不再开口,苏晓是死低着头不愿看人,当真是急了他一个。

    “那你呢?你怎么办?”

    苏晓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苏晓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她难过得都要疯掉了,可是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如果没有她,道修就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

    任何一件。

    一切的开端是因为她,那就应由她来结束这一切。

    而这恰好,是由着灵帝先开出了条件罢了。

    道修一时仍是醒不来的,灵帝也是因此放宽了点时间,让苏晓今夜子时之前将一切收拾妥当,由镜尘带着返回人界。

    苏晓领了命,直到灵帝叫了镜尘送她,与青儿一道走了之后才让君陶给搀着扶了起来。

    不管怎样说,她现下的情形比起跟着灵帝初回来时已是好了太多,那时苏晓身上尽是伤痕,而灵帝满心满眼都是道修,直到将道修的事物处理妥帖,才回过头来医了苏晓。

    只是就算医了身体,却仍是要她心里痛的。

    “你当真要回去?”

    苏晓点下了头,郑重向君陶行了一礼,“麻烦了天君。”

    “什么话,只可惜我帮不了你。”君陶是见了全程的,不过也只是见了,甚至没能替苏晓说上一句话,没能提前帮她止上一分痛。

    苏晓摇摇头,依然垂着头看地,“不,应是多亏了有天君在,日后如若有幸能帮上天君什么,天君只管开口就是。”

    再受不了空气中难捱的气氛,苏晓躬身行礼,再开口声音已有些发闷。

    “容苏晓先行告退。”

    又回头看了道修一眼,没敢再继续留下去,快步踏了出去,直奔着小院去了。

    君陶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小小身影长长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道修。

    “你的小徒弟就要回地上去了,我们都说不动灵帝,也就只能靠你了,赶紧醒来吧!”

    却只有院中风拂过绿叶带起沙沙声响。

    距子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苏晓忽就起了磨蹭心思,但是镜尘很快就会回来,来到这个小院,来将她带走。

    苏晓坐在梧桐前的石凳上,仰着头看光线透过叶子映出小片绿意。

    算来平常这个时候,院中已是夕阳渐落了,只是道修出了事,原有的结界也失去了作用,倒还是晴空白昼的模样。

    如果没有她在,或许这样才算作平常。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她应该带走的,只有苏晓来时负着的那把巨弓,她将房间看了又看,没敢再去触碰其他任何物什,只捞起桌上收拾出来的一些书卷,出了门。

    将院门仔细合上,苏晓没忍心将抱着的一摞书放到地上,只能冲着院门深深鞠了个躬。

    良久才深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微转了方向冲着一处去了。

    这些大都是从少辛灵君那里借来的凡武书籍,她已将全部都看过了一遍,只是还没来得及全部亲手操练一番,难免有些可惜。

    但也好在有道修仙人提点,让她几乎完全脱离了书本与平面,与其幻化而出的人偶能打个势均力敌。

    苏晓在心中叹了一口,自觉不应再将这些事记挂在心上,平添许多烦恼。

    也只祈求道修仙人快快醒来,干脆忘了她才好。

    要是道修也会想她念她,可如何是好?

    苏晓急眨了眨眼,将氤氲出的雾气生生吞咽了回去。

    不管怎样说,她这一生,怕是都忘不了道修了。

    要是还能叫她一声师父就好了。

    想这么多作甚,灵帝都开了口,这事怎还会有余地?

    再留在仙人身边,哪天当真害了仙人性命又该如何呢?

    明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苏晓抽抽鼻子,视线余光里忽就闪过一道影子,抬头去看,见是上空飞速掠过个极为眼熟的人物。

    那一头微卷的长发说来也是极为标志。

    只是祝余真君是有何事,竟行得这般匆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