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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将至 第52节

    南知实在推不开,只能费力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司机霍叔打了电话。

    等待霍叔来的这半个小时里,南知渐渐的,好像发现了封弋的另一面。

    醉了的封弋,不仅幼稚,而且直白。

    “陆放这个人不好,小时候就不诚实,偷拿家里的钱还诬陷别人,又爱权势,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说不定就被卖了!”

    “许亦文也不好,还没结婚就出轨,要是结了,肯定更猖狂。”

    ……

    明明还生着气呢,但南知却不受控制地被逗笑了。

    “那你呢?你就好?”

    “我……”封弋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我也不好,但,我在为你慢慢变好……”

    南知扒着他手腕的右手,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但还来不及细想,南知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因为她的锁骨处感觉到了一股热度。

    不是呼吸间的灼热,而是一种,更具象的触碰。

    他近乎虔诚地印上双唇,轻轻一下就离开。

    南知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像是有一阵电流,从那个位置,一直蔓延到心口。

    心脏不受控地砰砰跳着,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声音被无限放大。

    “你……”

    封弋又恢复了拥抱她的姿势,强势地说:“一人一次,公平。”

    南知:???

    她什么时候对他这样过?!

    半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借着月光,南知终于看到了霍叔。

    在霍叔的认知里,南知只是老爷子的围棋老师,上次转道去丽景天境的事情,他也只以为是大少爷心善,所以看到眼前这亲密拥抱的景象,他不由愣在了当下。

    南知无奈说:“霍叔,麻烦帮我一起扶一下。”

    “噢噢,好!”霍叔这才回神,和南知一起把封弋扔进了车里。

    终于“重获自由”,南知送了口气,扶着车门说:“霍叔,麻烦您送他回……”

    说到一半,南知却想起,这个点老爷子可能还没睡。

    要是封弋醉醺醺回家,只怕又要惹老爷子不快,引起俩人的矛盾。

    “麻烦您送他去'再遇'吧,然后让服务生随便给他开间空包厢。”

    *

    封弋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酒吧包厢里。

    身旁,是坐在沙发上打盹的霍叔。

    醉得太过,封弋这次有点断片。

    他薅了把头发,感觉口渴欲裂,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下去。

    可能是倒水的动静吵醒了霍叔,他睁开眼,终于安了心:“少爷,您可终于醒了。”

    封弋又喝了口水,嗓音干涩似搀着砂砾:“霍叔,您怎么在这儿?”

    “您都不记得了?”霍叔说,“我是接到南小姐电话,说你醉了去骚……额,找她,让我去学校接你回去。”

    “是她让你把我送来酒吧的?”

    “嗯,对。”

    封弋舔了舔后槽牙,小丫头还挺狠心。

    他的目光顿在某处,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昏暗的小树林、凹凸不平的树干、还有……掌心极为真切的柔嫩触感。

    封弋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霍叔,我当时……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霍叔欲言又止。

    封弋扫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壶续杯:“没事,您说。”

    “我到的时候,您正抱着南小姐,好像在哭呢。”

    封弋:“……”

    “您看错了。”封弋一语带过,拿着茶壶的右手却不自觉抖了一下。

    水洒出些许。

    霍叔立刻抽了纸巾把水擦干,应和道:“应该是,距离太远,我也没太看清楚。”

    封弋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霍叔,您回去吧。”

    霍叔应了声“好”,退出包厢,还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封弋往后一躺,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过了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干净,没有一条消息。

    他自嘲似的扯了下嘴角,也是,都被拉黑了,又怎么会给他发消息,而且今天这一出之后,只怕她更不会想搭理他了。

    正想暗灭手机的时候,屏幕顶部跳出一条新闻推送:

    【独家!陆放为南嫣庆生,多年苦恋终成真?】

    封弋从不关注娱乐新闻,但这两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史无前例地将新闻点开了。

    里面放了好几张记者偷拍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陆放和南嫣从'再遇'出去的时候被拍的,记者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列出了俩人这些年感情发展的时间线。

    想起这几天因为陆放而莫名其妙引发的争执,封弋感觉脑袋一阵钝痛。

    往后一靠,后脑勺抵着墙,他闭上眼睛暗骂了一句:艹。

    第40章

    “和他爸一样,这几天度秒如年,思念成疾。”

    清明过后, 辅川的天气肉眼可见地暖和了起来。

    辅川博物馆重磅新展开幕,博物馆里每天都人流如潮,南知任务加重, 倒是正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什么心思去思考封弋的事情。

    傍晚时分,南知结束一场新展讲解。

    她卸下工牌,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出休息室, 正穿过博物馆大厅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旁一个小男孩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男孩身边没有父母,穿过警戒线, 正攀爬着里面的明代木椅复制品, 而就在那木椅旁边,“禁止攀爬和就坐”的提示格外显眼。

    南知上前语气温柔地劝阻:“宝贝,这个不能坐哦, 赶快下来。”

    小男孩侧头看了她一眼,完全无视,继续跪在椅子上,双手拉着椅背摇啊摇。

    南知眉头一皱, 上前试图将他抱下来。

    却未曾想小男孩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 突然爆哭出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他用双手抹着泪,看起来甚是凄惨。

    嘹亮的哭声瞬间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儿。

    这才意识到孩子不在身边的母亲,瞬间冲了过来, 把孩子拉到身前。

    蹲下帮他擦完泪, 她气冲冲地质问南知:“这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怎么会哭呢?”

    南知温声解释:“这位女士, 您家孩子刚才爬上了椅子, 这个椅子是复制品,旁边也写了不能就坐和攀爬。”

    熊孩子已经止了泪,盯着南知委屈巴巴地说:“妈妈,这个姐姐打我。”

    南知:?

    女士一听这话,立刻满脸怒气:“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懂什么呀?你是工作人员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打人了?”

    “女士,首先,我没有打您家孩子,您要不信,可以调监控,另外,工作人员没有了不起,但正因为我是工作人员,所以我必须对博物馆内的不文明行为做出制止。”

    女士并没有因为南知的话而缓下情绪,她扫了眼那指示牌,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愤怒:“我家孩子才六岁,你觉得他看得懂指示牌吗?而且你也说了,这是复制品,那不就是假的咯?假的为什么不能坐?”

    “复制品的制作过程也很复杂,对于文物研究和陈列同样有很重要的价值。”

    “你被跟我拽文化,我是买了门票进来的,那我就是顾客,都说顾客是上帝,上帝连坐一下都不行了?”

    饶是一向好脾气的南知,也不由得气笑了。

    大厅里的观众窃窃私语着,却不太敢有人上前阻拦,就怕被不讲理的缠上,南知正欲喊保安过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而后,她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到了身后。

    他今天穿了她上次帮他洗的那件外套,衣料上熟悉的淡淡柑橘香味,让南知即便没有看到脸,也能肯定他的身份。

    封弋嗤笑了一声开口:“既然是上帝,应该在天上啊,你怎么不上天呢?”

    南知:“……”

    被封弋挡着,南知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从那位女士歇斯底里的语气里,也能感觉到,她被气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咒我死是吧?你他妈谁啊?”

    “我?”封弋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一个比较讲素质的普通观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周遭所有人听到,围观者默契地笑出声来,南知也好不容易才憋住。

    见有人挺身而出,终于人群里也有人开始谴责那个母亲:“孩子小看不懂指示牌,大人总能看懂吧?好歹把小孩儿管管好呀。”

    “进了博物馆就要遵守规定,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哪有这么欺负小姑娘的。”

    ……

    你一言我一语,令对方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出于羞愧。

    她拽着自家儿子往外走,却不想熊孩子还不死心,借着和封弋擦身而过的时候,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