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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毯子盖在戚白茶身上,戚白茶眉头果然舒展了很多。 傅明野揉了揉戚白茶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飞机上的座椅可以调整到适合躺下睡觉,戚白茶却爱靠在傅明野身上。 可不就是黏人的猫么? ——当然论起黏人程度,狗比猫还要缠人,猫有时候还很高冷。但傅明野不可能把戚白茶形容成狗,这听起来像骂人。 都怪人类,狗就是狗,可爱的狗,偏被用成了一个贬义词,被一些人类用来形容另一些人类。狗太无辜了。 戚白茶瞧着瘦削,手腕与指节称得上骨感,脸上的肉捏起来却很舒服。他并不肉乎乎的,可皮肤又滑又软,吹弹可破,像剥了壳的鸡蛋。傅明野捏啊捏的,跟小孩子捏橡皮泥一样上瘾。 茶茶也就睡着的时候才这么乖乖任他摆布。醒时虽也温柔,可太温柔了,让他都不好意思玩弄……不是,亵渎,也不是……算了。 傅明野喜欢戚白茶温文尔雅的样子,更喜欢看戚白茶温润端庄的模样破功的样子。 他捏了又捏,戚白茶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傅明野恶向胆边生,用笔在戚白茶额头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邪神大人画技堪忧,多亏戚白茶颜值过硬,那么丑一只乌龟挂在额头上,还能看出几分威武。 画在雪神大人额头上的那能叫乌龟么?那叫玄武。 邪神大人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一不做二不休,在整张脸上都画满了小乌龟。 然后拍照,发朋友圈,设置仅茶茶可见。 ——看见这只小乌龟了吗? ——我家的。 _ 等到了饭点,傅明野若无其事地将戚白茶推醒,喊他吃饭。 私人大厨掌勺的飞机餐做得非常丰盛,香味浓郁,令人垂涎三尺。乘务员将晚餐送来的时候,傅明野还细心地遮住了戚白茶的脸。 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茶茶留面子的。 乘务员将晚餐摆放完毕,推着餐车走了,傅明野才轻轻推了推戚白茶:“茶茶,起来吃饭。” 他推了两下,戚白茶才懒洋洋地睁开眼:“早餐还是晚餐?” 国内和西海是有时差的。他们下午出发,飞十几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国内是后半夜,西海是下午。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分不清时间了。 “晚餐。我们还没飞出国内。”毕竟华国这么大。 “哦。”戚白茶坐起身,拿起勺子开始用晚餐。 他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动作不必说,戚白茶的举手投足向来十分优雅有气质。 只是此刻,戚白茶脸上画满小乌龟,再优雅的举动也变得滑稽起来。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动一动的,脸颊上的小乌龟也变成了动态,傅明野看了会儿,直接笑出声。 “噗——” 戚白茶动作一顿,转头看傅明野:“怎么了?” 傅明野瞬间正色:“没事。” 然后看见戚白茶正脸,没忍住,笑得更厉害。 “……”戚白茶,“傅先生?” 傅明野又正经下来:“真没事,就是突然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们要去度蜜月了。” 戚白茶说:“傅先生,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 “和你在一起就很高兴嘛。” 戚白茶被这话取悦了,微微勾了唇。 他笑起来总是十分好看的。 可现在他一笑,脸上的小乌龟又变成动态图。 傅明野又开始了:“哈哈哈——” 戚白茶笑容微顿,察觉到不对劲。 他掏出手机,从屏幕看到自己的脸。 戚白茶:“……” “傅明野你个王八蛋!” …… 最后,两人一起进卫生间洗掉脸上的乌龟。 戚白茶睚眦必报,傅明野脸上的乌龟还比他多一只。但他依然不开心。 他觉得他没有赢。他变成了和傅明野一样幼稚的人,他败了。 _ 窗外的云已经变成了黑色,国内时间到了晚上。戚白茶刚睡完一觉,并不感到困——虽然事实上他不睡觉也不会困——因而并没有睡。 傅明野见他不睡,也就没睡。 和茶茶在一起的时间多宝贵,茶茶醒着而他睡觉,简直是一种犯罪。 “你不困啊?”戚白茶问。 “不困。”傅明野说,“到了地方反正还能找酒店睡觉。” “别开玩笑,中间十几个小时呢。” “那就待会儿再睡。”傅明野扭头看他,“现在想和你聊天。” “聊什么?”都老夫老妻了,什么能聊的话题都聊遍了。 他们之间的生活和寻常夫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白天工作,晚上回到家一起吃饭,偶尔出去逛逛街,夜深人静时上个床,每天早起都有一个早安吻,然后继续工作。 最初轰轰烈烈的环游世界过后,生活本就是如此细水长流的平淡。 他们也不例外。 傅明野说:“人间有个词,叫七年之痒。说是一对爱人在结婚第七年,爱情变成亲情,生活变得乏味,就会因为丧失新鲜感而生出矛盾,产生婚姻危机。你觉得这个词有道理吗?” 他也是偶然在网上看到这个词汇。神的寿命漫长,不会轻易动心,一动就是一生。凡人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