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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商量出来没有?没商量出来,我就断秦老四的了。” 男人看了看身后几人。 他们立刻搬上几块砖头,扯着秦老四的脚放在了砖头上方,届时用棍子狠狠一砸,骨头直接断裂。 “爹娘,救我救我——” 秦老四被人按着,挣脱不了,扭头偏向老婆子的方向,眼泪哗啦啦的淌,“娘,你说过你最喜欢我这个儿子的,小时候我被你抱在怀里,你说一定会保护我,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娘啊——” “等等——” 秦老婆子面如土色,她忽然厉声尖叫了一声,“断我的,断我的腿……” 她四肢并没有爬过去。 把秦老四推开,主动将自己的右脚搭在砖头上,“不……不要动我幺儿,我儿还年轻,断吧断吧。” 棍子高高举起, 顾半夏一只手捂住一个孩子的眼睛,随着砰的一声,以及秦老婆子痛彻心扉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这件事情暂时落幕。 秦老婆子双腿软绵绵的断了,疼的昏死过去。 那伙人用棍子戳着秦老四的脑门,“明日,两千两银子,少一分你们就等着给秦老四收尸吧!” 留下话,浩浩荡荡的离开。 秦老大秦老二立刻背起老婆子,要去看大夫。 就在这时候。 秦老秀才忽然按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噗的一下,喷出一口血。 直挺挺的向后仰躺,倒在了地上。 砰—— 后脑勺撞击地面的一瞬间,他拼命的扭头看向顾半夏,嘴唇努力的蠕动着,看唇语似乎是在说,“救救老四,求你,求你……” 顾半夏面不改色。 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冷冰冰的看着这个熟读诗书却脏心脏肺的老秀才,然后微笑着摇摇头,在老头子死之前的最后一秒,杜绝他所有的痴心妄想。 果不其然。 秦老秀才死不瞑目,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半夏。 “爹——” 一声悲啸,惊的竹林里群鸟纷飞。 老秀才死了,老婆子半死不活。 —— 当天傍晚 顾半夏就带着崽崽们去奔丧。 虽然不想去,可是老大现在已经是小童生,若是传出来说秦家老秀才去世,小童生孙子都没有回去奔丧,在这个万善孝为先的时代,老大一定会被人诟病,影响科考前途。 顾半夏不可能拿着孩子的前途去赌。 再者说了,她倒是蛮想回去看看的。 盐水村 老秦家 门口已经挂上了白色灯笼和挽联,顾半夏带着崽崽们进去,堂屋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正中间放着一副棺材,棺材里面躺着秦老秀才。 棺材前方放着香炉,香炉里燃烧着三炷香,盐水村的规矩人去世后直到入土之前,香炉里不能断了香火,有专人在旁边续。 只是秦老秀才的香火也是稀奇古怪,总是灭一根,不是中间的灭就是两边的,续香火的人都快要急眼了。 顾半夏推了推老大,“代替你父亲,去磕个头。” 算是还了老秀才对秦老三的生育之恩。 第一天晚上,安排秦二嫂夫妻俩和顾半夏守灵。 深夜 小耳朵给顾半夏断来了一碗面,顾半夏坐在地上端着碗,吃的香喷喷的,旁边的秦二嫂直吞口水。 秦珥心疼的说道,“娘,你回去睡一会吧,反正谁守都是守,我在这里替你后半夜。” 顾半夏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不用,回去看好弟弟妹妹,记得栓门。” 秦珥哦了一声,端着空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半夏继续倚在墙边打瞌睡。 秦二嫂也偷偷摸摸的眯小觉。 只有秦老二认认真真在守灵,给他爹烧纸,上香,哭灵。 翌日清早 村里人陆陆续续来吊唁,陪着老婆子哭,老婆子哭的像个水鬼似的,秦大嫂和秦二嫂只当看不见,也没人去给送块帕子。 反而是跪在顾半夏旁边,一起冷眼旁观。 当日镇子上那句打断我儿媳妇的腿,已经彻底让妯娌俩同老婆子决裂了。 秦珥带着弟弟妹妹窝在墙角,百无聊赖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小六的兜兜里装着小花,但是娘特意嘱咐不可以拿出来,无聊的小六只能把小手伸进兜兜里面卷着小花玩。 小四闷闷不乐的。 因为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家里死了人,是不能跟着大家伙一起吃席的,要等到村民们吃完,他们才可以吃,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盖棺下葬那日 地下钱庄的人来了,直接挡着了棺材前面,“秦老四!给老子滚出来,说好的昨儿还钱,你他娘的又妥了一天,两千五百两银子,少一两,老子割你一块肉。” 那人拎着匕首,几乎戳到了秦老四的眉头上,秦老四双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大爷,看在我爹今天入土的份上,我们明儿再算成不成?” 那人呵呵一笑,直接跳上了棺材,坐在棺材盖上,“呵,我管你爹入土还是你娘入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钱!” 随手拍了拍棺材盖,“呦!这还是实木的,好几十两吧!” 秦老四硬着头皮,“这都是前些年我爹给自己置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