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情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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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看一眼被他放在床侧的上衣,走上来,先拿起亵衣,哄道:“对不住,差点忘记官人受伤了,来,咱们穿衣。” 左一声“官人”,又一声“咱们”,最后再来一声“穿衣”,声音细细软软,温温柔柔,半是哄慰,半是促狭。 齐岷不戳破,挺背坐直,伸臂套上亵衣后,由着虞欢系衣襟处的绳。 二人鼻尖一时相对。 虞欢指尖似葱根,摩过胸膛;睫毛似羽扇,挠在心尖;唇瓣则微开着,似风里簌簌抖动的花瓣,稍不留神便会飞落下来,落入自己口里…… 齐岷伸手揽住她后颈,低头覆上。 唇瓣相贴,干柴焚燃。 虞欢早就料着会有这一遭了,可被齐岷吻住时,肩膀仍忍不住瑟缩,锁骨拱得像受惊的蝶翅。 齐岷的吻又是那样霸道,狂热,碾着人的唇,摩着人的齿,不慌不急攻进来,要把人一步步拆吞入腹。 暧昧声响起,夹着不成节奏的低低气息,虞欢心口沸烫,明显感觉到齐岷的吻里有太多隐忍的欲*想,以及没有消解的、报复似的怒意,念及先前对他的捉弄,决定来安抚。 于是这一次,是真的回应了。 屋里的气温一下更高,明明是秋意深浓的午后,风又是那样冷瑟,屋里的两个人却像哔啵作响的炭火。 吻毕,彼此气息全乱,齐岷却没有停的意思,开始吻向虞欢唇角,用舌尖轻轻碾过那撩人的、勾人的、又有点气人的梨涡。 虞欢从没有被人亲过梨涡。 说是亲,却更像是细密的、轻软的咬,虞欢无端从这狎昵的亲吻里觉察出一股更强烈的欲*念,伸手在齐岷胸膛一推。 “你……要不要再养两天?”虞欢开口,透着点颤抖的怯。 齐岷低眸,压着那股汹涌情潮,哑声:“嗯。” 虞欢又问:“你,还午睡么?” “睡。” “那你睡,我出去一会儿。” 齐岷没拦,虞欢于是故作镇定地起身,往外走了。 今日方伯外出捕鱼,王氏留在家,这会儿在房里休憩,虞欢独自走进土墙围起来的小院,在树荫底下的那张方凳上坐下,长吁一气后,捧起滚烫的脸颊。 然后,伸指抚上仍在发麻的唇瓣。 原来,跟心上人接吻,是这样的令人高兴呀…… 秋风簌簌,树影沙沙,虞欢笑起来,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又或是收获一份无价的宝藏,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深深,笑声如铃摇晃。 鸡鸭在四周觅食,小黄狗趴在一旁午憩,偶尔摇一摇尾巴,满院是惬意的、柔软的色调,虞欢指尖在脸颊上跳舞,抬眸时,忽然一愣。 光影柔暖,齐岷靠窗而坐,目光投过来,那张惯来冷漠的俊脸,竟也是含着笑的。 作者有话说: 欢欢:嗷,有点害羞。 — (掉落小红包) — 感谢在2022-07-29 21:00:00~2022-07-30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辛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干饭使我快乐 9瓶;梅如故 2瓶;谢相与、跟别人撞名所以改名了、荷仙姑、cloudy、可乐味□□糖、呱唧呱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五章 ◎“夫人。”◎ 方家村不大, 方伯家位于村东偏僻处,左右并没有什么邻居,可是屋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的事仍是很快传了开来。 这天午后,方伯的侄儿方大骏刚从屋里睡醒, 正琢磨着傍晚该去哪家蹭顿饭吃, 忽听得外面叽叽喳喳,走出来一看, 见左邻右舍聚在墙角嗑瓜子, 聊的竟是他叔家的事。 “当真是一男一女?都是外地人?” “可不,方二郎中亲自看的诊, 男的一身重伤,说是遭了海盗, 女的是他媳妇, 一看就是城里人。总之现在人都在老方家里住着, 住的还是大牛那间屋子呢!” 众人唏嘘。 “说起来, 大牛也都走了三四年了吧?” “是五年了,唉, 当初要不是大旱遭灾,来了强盗,大牛那样好的娃儿, 也不至于说没就没了。可怜老方家老两口,膝下就这一点香火,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算, 还要被他那侄儿……” 正说着,忽然给人扯了扯胳膊。 方大骏走近来, 掏掏耳朵, 吹着耳屎:“几位嫂嫂说什么呢?” 那妇人笑道:“哟, 大骏来了,正说你叔家的事儿呢。像是来了客人,你知道不?” 方大骏何尝听不出这话里的尖酸味,扯唇:“知道,嫂嫂都知道了,我怎敢不知道?这不正打算去坐坐么?” “就这么空着手去呀?” “去自个家,带什么东西啊。” 方大骏冷哂着,大摇大摆走了。 方伯家在村的最东角,住的是三大间半新的土房,一间是方伯夫妇的上房,一间原本打算给方大牛做新房的厢房,最次那间则是庖厨加库房。房外砌着土墙,围有篱笆,里头又是喂猪,又是养鸡放鸭,别提有多美满富足。 方大骏想着上回去吃烤鸡的场景,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及至院外,方大骏想起先前听来的那些话,不急着进,特意绕到墙角,借着土坡爬上墙头,探脖往里头看。 院里跟往常一样,鸡啄虫,鸭呷水,小黄狗趴在树下摇尾巴,不一样的是,树荫里还坐着个身着绿裙、姿容昳丽的女郎。 方大骏看着那女郎,一时竟呆了。 * 暮云四合,方伯泊船靠岸,手里提着一大篓满当当的鱼,正往家里走,忽被一人拦在岸边的刺槐树下。 看见来人,方伯脸色一变。 “哟呵,二叔今日又是满载而归啊。”方大骏笑嘿嘿的,眼睛里却没半点善意,阴恻恻道,“这是打算回去烹鱼待客?” 方伯板着脸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便要走,却被方大骏耸起肩膀一撞,堵回原地。 “全村里都传开了,怎么着,还打算瞒着我?”方大骏环胸冷眼,步步紧逼,“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发生这样重要的事也不跟我吱一声,二叔,你可不厚道啊。” 方伯不愿跟他置喙,转开头看向一侧。 方大骏微微俯身:“家里那穿绿裙的姑娘……” 方伯凛然:“那是人家的媳妇,你少打歪主意!” 方大骏挑眉,心知方伯是承认家里来生人了,恼恨之余,又倏地升起另一个念头。 “得,人家的媳妇。”方大骏暂不表露,眼一斜,劈手躲过方伯手里的鱼篓,“那这个总是我的了吧!” 方伯又惊又恼,便要抢回来,被方大骏一把推倒在草丛里。 “那是我晒了一整日才打来的鱼!”方伯顾不上手掌被石头擦破,恨声。 方大骏懒洋洋:“知道,可您老的不就是我的么?” 说着掂一掂鱼篓的重量,不屑地瞪方伯一眼,扬长而去。 * 王氏在灶台前烧火,抽空瞟一眼窗外天色,见薄暮冥冥,方伯该回来了,便起身往屋外来看。 这一看便正碰上方伯从院外进来,王氏笑着上前迎接,却见方伯两手空空的,便连先前拿走的鱼篓都不见了。 “这……” 方伯摆摆手,一脸恹色。 王氏陡然想起一人,握紧双手:“又撞上他了?可打你不曾?” 方伯不多说什么,想起方大骏色眯眯地来打探虞欢的事,叮嘱道:“叫欢姑娘尽量不要离开家里,就说村里不大太平,你也多留神些。” 王氏自然知道方伯为何要这样交代,想起那人的丑恶嘴脸,悲恨地跺脚。 方伯唉声长叹,环视一眼自家院落,颓丧地摇摇头,推着王氏往庖厨里走了。 晚膳时分,虞欢捧着食盒在堂屋里夹菜,见桌上并没有王氏早上提的鲈鱼羹,反而又烹了一锅鸡汤,不由疑惑:“方伯今日没钓到鱼?” 方伯讪笑,搪塞说今日运气不好,夹了一条鸡腿进虞欢碗里:“来,小齐这两天正在恢复,你让他多吃些肉!” 王氏也夹来一条鸡腿:“欢欢你也是,多吃点,这照顾病人哪,是最累人的!” 虞欢看着碗里的两大条鸡腿,不知为何,眼圈突然就有点发涩,把两条鸡腿各夹回方伯、王氏碗里。 “我娘说,好处不能全都让自己占着,上次的鸡腿都是我们吃的,这次该由方伯和大娘吃了。” 方伯、王氏一愣,不及再说,虞欢一笑,抱着食盒走了。 齐岷等在屋里,见虞欢回来,也为着鱼羹的事问了一嘴,听得虞欢的回答后,却是微微蹙了下眉。 今日天气这样晴朗,方伯又是老渔夫,怎至于运气差到一条鱼都捕不上来? 方伯夫妇早年丧子的事,齐岷是知道的,晚年无子的老人家在村里会面临怎样的境遇,齐岷大概也有数,想到方伯今日徒手而归,便忍不住有了一种猜测。 正想着,虞欢已问出来:“你说,方伯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齐岷掀眼,对上虞欢清亮的眼神,猜道:“想替人家出头?” 虞欢不假思索,点头。 “怎么出?” “先把你养好。” 虞欢夹完菜,把饭碗往齐岷一推,她知道,她最强悍的武器便是齐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