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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寰摇了摇头,低声道:臣君可察觉不出来,虽说陛下如今很宠爱臣君,也很喜欢臣君。可是臣君在陛下的身边,时日尚短。宋郎君人家自幼和陛下定亲,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臣君哪里比得过? 朝熙扬眉看着他:和朕青梅竹马的人多了,定坤也同朕青梅竹马,还不是交由你发落了? 提及定坤,空寰心里一突,他小声问:陛下,有没有因为定坤的事,怪过臣君? 朝熙叹了一声,道:定坤先见罪于你,你的错,不过是当时伤了他。他怀恨在心,事后又闹出许多事,他是自己作死,怨不得你。朕事后也有想过,是不是对他们三个恩宠太过。摘星台,从前是师父们住过的地方。其实以定坤和定远的资质,远远不及几位师父。古意师父武功不差,司墨师父文武双全,至于邵奕师父,琴棋书画方方面面皆是出挑。 然则,定坤却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他从小在朕身边做伴读,文不成武不就。定远武功也只是尚可。定夜诗书倒是不错,记性也好,在他们三个之中,还算是出挑的那一个。朕念及从前的情分,也想效仿母皇待古意司墨师父那般,好好待他们。 只可惜,他们三个,到底还是让朕失望了。朕对他们,并无男女之情。定坤已经被发落了,如果日后定远和定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只管告诉朕,朕会想办法安置他们。到底是朕的伴读,朕不想让他们两个再出事。当然,若他们犯了定坤那样的大错,朕也绝对不会轻饶。不过眼下,以朕对他们两个的了解,他们应该是不敢的。定夜聪明,定远虽然偶尔糊涂,不过定坤的事情过后,他想必也是知道怕了。 若是旁人,朝熙定然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可是现在的空寰对于朝熙而言,不是外人。 空寰故作委屈道:陛下把臣君说得,像是豺狼虎豹一般。好端端的,臣君也没必要同他们过不去。再者,陛下不是已经下旨,不许他们再住在星辰台了嘛。如今定夜和定远,就是太极宫的副手,臣君可没有那个胆子,和太极宫的奴才过不去。陛下知道的,臣君想要的,只是好好侍奉您,旁的事情,臣君都不放在心上。 朝熙当然知道他的性子,她温柔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花灵说,萧逸公子病了,你向来欣赏他,不打算过去看一看吗? 空寰摇头:不去,臣君还要照顾陛下,哪里顾不上他啊。再说,臣君已经吩咐人去找了齐将军,臣君想,萧逸此刻最想见到的人,应该不是臣君。 朝熙想起齐沫和萧逸的事,倒是笑了,她道:齐沫也是与朕一同长大的,她性子粗野惯了,难得她也有坠入情网的一天。由着他们去,若是定下来了,朕再重重赏赐。 空寰这会儿已经洗了热毛巾,替朝熙擦干净了身上的药油。 他小声道:现在是夏日,天气闷热,身上这么多药油,陛下定然会觉得油腻腻的不舒服。可不舒服也要忍一会儿,今晚这肩膀处,也不要沾到水。陛下若要沐浴,臣君便亲自侍奉,也好小心一些。 朝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倒是辛苦朕的空郎了,如今事无巨细,都需要你来侍奉,累不累? 空寰摇了摇头:臣君甘之如饴。 说完,他红着脸,岔开了话道:陛下打算给齐将军赐婚吗? 朝熙道:若是她想从星辰台挑一个夫婿,朕自然得赐婚。可她要娶的是萧逸,朕便不必费这个功夫。 为何?陛下还是在意他贱户的身份? 朝熙轻拍了他一下:你觉得朕会在意?朕若是在意,还会给他赐名?只是,朕虽不禁止,但是也不能明着给朝廷官员赐婚一个脱籍的郎君,说出去难免惹人非议。何况,若他们真心相爱,也不会在意这些。再者,这逍遥公子的名头响亮,除了史家,朝中还有不少官员家中的女儿都想娶萧逸回去做小。若是朕下旨赐婚,亦有诸多不便。齐沫性子大大咧咧的,在朝中本就有人看不惯她,抢了旁人的梦中情人,她怕是又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你眼瞧着吧,指定有嫉妒的,娶不到逍遥公子,便会轻贱他们妻夫。不过朕相信齐沫的心性,她要是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在意这些。不过现在,事还未成,也不用把话说得太早。没到成婚那天,总有许多变数。 朝熙似乎懒得再提这件事,便拽住了他道:莫说旁人了,再说说你的事,你不要同朕岔开话题。 空寰这才翻身上了榻,他主动牵起朝熙的手,躺在她身侧,低声问:臣君都忘了,方才说到哪了? 朝熙出声提醒:你说你想变强,想要接着练那阴虚七十二邪功。 空寰这才哦了一声,接着道:从那之后,臣君便白天在空府养病,不常走动,晚上便偷偷去密道练功。后来为了更上一层楼,干脆以养病为由,在密道闭关,旁人若是问起,便说我余毒未清,见不了人。 朝熙想起了什么,扳着脸道:那你当时说,你十二岁那一年来神都找不沉道长,又是为何?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大半,你和你娘,千里迢迢来神都找不沉道长,可不单单是为了驱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