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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灵说着,便递上了从张嬷嬷身上搜出的信件。 又是定坤! 朝熙认得定坤的笔迹,尤其是看到他说要重点照顾费宸之时,朝熙更是气得手抖,她怒道:他还不能下地,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指使星辰台的嬷嬷投毒? 朝熙此话一出,便瞬时想起了什么。 朝熙气得将手中折扇摔在案桌之上,道:好啊,朕念着他们是东宫出来的,对他们百般宠爱,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把定坤给朕从星辰台押过来,他犯了这等大罪,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解释! 张嬷嬷是个妥帖的人,定坤在信中特意说明,见信即毁。星辰台那边传出消息的时候,定坤还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还不过半日,便东窗事发。 定坤见着朝熙甩下来的信件,便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他甚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伏地叩首:奴才有罪,请陛下责罚。 朝熙气道:你可知道这谋害御君是杀头的大罪? 定坤到底还是怕死的,他颤抖着身子,抬眸见朝熙冷眼望着他,终是忍不住开口求饶道:请陛下恕罪,奴才只是错了主意,想要陛下去星辰台看看费御君。宋郎君不在了,陛下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空贵君的身上,空贵君他是个阴险狠毒之人,奴才不忍见到陛下受蒙蔽啊。 荒谬!你和空寰见过几面,就这般污蔑他? 定坤罪行败露,这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污蔑?奴才受了内伤,分明是他所为。还有登白,登白那般妥帖的人,即便知道他暗害过奴才,可是登白依然不可能怠慢他,分明是他故意设计,将登白发落去了冀州别院。陛下您知道的,登白与奴才情同手足。 朝熙拿起手边折扇,冷冷睨着他道:登白那事,朕当夜也在场。空寰受了伤,他却不愿去请医官,单凭这一点,朕就可以发落了他。发落登白的人是朕,朕看你,是对朕不满了? 定坤伏地道:奴才不敢。 奴才知道,如今奴才说什么,陛下都不肯信了。奴才犯了大错,听凭陛下处置。但是奴才还是要告诉陛下,那空贵君并非良善之人,陛下可万不能受他蒙蔽。 到了此时此刻,定坤还在攀咬着空寰。 登白那事,确有疑虑,朝熙也曾怀疑过是空寰想要寻衅报复。 可即便如此,发落一个奴才也不过是小事,再者,登白那日所为确实让朝熙不满。 蒙蔽?朕看,朕这些年光受你蒙蔽了。宋启在时,便提醒过朕,说你恃宠而骄,目中无人。朕念着与你一起长大的情分,从未苛责。朕待你好,可不是让你在后宫中拉帮结派,将手伸到星辰台毒害御君的。再者,择选王君一事,既是朕的家事,亦是国事。朕要选什么人,还能任由你一个奴才摆布不成?定坤啊,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你欺君罔上,毒害御君,单这两件事,诛了你九族都不为过。 定坤倒是终于知道害怕了,他伏地叩首道:陛下,您知道奴才已经无亲近的家人,在奴才心中,陛下就是奴才唯一亲近之人。 你若是真心,便做不出此等悖逆之事。来人,将定坤拖下去 定远始终在殿外,听到这话,他推开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定坤只是嫉妒空贵君有宠,他太过爱慕陛下,才会错了主意,陛下,请您看在过往情分上,饶他一命吧。 定远不说话,朝熙倒是忘了这个人。 她缓步走到定远跟前,用折扇勾起他的下巴,冷冷道:朕问你,定坤今日所为,你是不是事先知晓? 定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朝熙轻哼一声: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今日在星辰台,你还叫朕多去看看费宸。你们一个两个,拿朕当傻子吗? 定坤闭上眼睛,他咬牙道:陛下,奴才的确在他面前抱怨过,但是此事是奴才一人所为,陛下莫要迁怒旁人。若陛下要处死奴才,奴才甘愿受罚。奴才心中对陛下的情意从未变过,哪怕日后奴才不在了,也愿陛下岁岁康健,年年和乐。 说着,定坤强撑着病痛,伏地三叩首。 朝熙握紧了手中折扇,半响才道:定坤意图谋害御君,致近百御君中毒,念其多年侍奉得力,朕免了你死罪。 朝熙怒急之下,终究是不忍。 到底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忍要了定坤的命。 可是,若是这一次不处置定坤,朝熙如何跟御君们交代,又如何同御君的家人交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花灵,重责定坤六十大板,受责之后,便发落到冀州别院为罪奴,终身不得出。 犯了错被送到冀州别院,如登白一般,便只能做些最低等的粗活。 但如果是罪奴被送到冀州别院,那只能被人关押,日夜劳作不休,比登白还不如。 定坤被押走之后,朝熙缓缓走向了定远。 定远吓得浑身颤抖,他知道,定坤即便是免了死罪,此一遭过去,也要去了半条命。下半辈子,他都要在劳苦中度过。 朕从前对你们百般优容,你们若是懂事知礼的,便该安分守己。今日这事,没牵连到你,你便该庆幸。你回摘星台闭门思过,近日,都不用你在近前侍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