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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那轻笑道:“说的不错。” 巴奇见父王夸他,对陶吉的敌意更重三分。 “今日找你们来为的不是此事,快到七月二了。”布那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巴奇最懂这点,忙道:“儿臣明白,快到王兄的忌日了,前些日子已让人照往年安排了。” “做的不错,陶吉,你也跟着一起打理。” 大王子的忌日事宜一向是巴奇在安排,怎么今年平白要加上他,陶吉一瞬惊诧,本想推脱,不想布那对他的想法拿得门清,没等他开口便道:“都下去吧。” 果然方出殿不久,巴奇的怒火便按耐不住了:“你是越发会讨父王欢心了,父王近来尤其看重你,做什么事都有你的一份。” 陶吉微笑道:“王兄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哪里可以撼动,不过是近来事务尤其多,父王也是担心王兄过于疲累,才想找个人分担一些。” 这么一说,巴奇果然好受了些,只是嘴上依旧咄咄逼人:“油嘴滑舌。我倒是想起来,从前王兄最看不惯你,那时候你的日子哪有这般好受啊,也是我仁慈好欺负,才由得你在我面前放肆,要换了王兄,我看你敢?” 陶吉闻言微顿,微微笑道:“我对两位王兄的敬意都是一样的。” 巴奇斜睨一眼,冷笑着对随从道:“我们走。” 回宫殿的路上,陶吉从前的记忆被勾了出来。巴奇说的不错,从前的世子,也就是大王子苏保,一向看不惯他,因为出身的缘故,他在宫里本就不受待见,只是苏保尤甚,从到北狄王宫起便时常受他的训诫,那些日子都得想着法子避开他走。七年前衢原一战,魏尧将苏保杀于帐前,无形之中让他解脱了出来,巴奇虽嚣张,可雷声大雨点小,所思所想皆暴露在外,都无需刺探揣摩,比起苏保的确好上太多。总归王位不会是他的,谁当世子都无所谓,若是巴奇这样的倒也不差。 从前他不过是跟在一群人后上一炷香,今年却要亲自操办事宜,布那这么做不知是忘了苏保从前不喜他,还是另有他想。 说是一同操办,可大部分事还是巴奇经手,陶吉不过是被安排些零碎的琐事。好在苏保的忌日郑重却不铺张,无非是几个王子去佛堂待上几个时辰,布那去后他们便可以走了。 陶吉和巴奇等一众王子从清早待到黄昏,也不做什么,不过是坐在地上听大师们诵经,听得昏昏沉沉的大有人在。巴奇实在无趣,便时不时地刺陶吉一句,不过陶吉一向低眉顺气,他试了几次了无生趣,最后也安静了下来。 “你们累了一日了,都回去歇息吧。”布那突然不知从何处进殿,惊得一众人忙起身行礼。 人退了大半时,布那叫住了陶吉:“你留下陪陪孤。” 从前布那都是等他们散了,一人在佛堂待到夜深的,今日怎会… 既然布那开口了,他便不能推辞,硬着头皮在巴奇敌视的目光下应了下来。 布那坐在佛堂前,说道:“别拘束了,坐在孤旁边。” 陶吉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后,听他说起话来。 “你应该很好奇孤为何派你操办忌日事宜吧?” “儿臣的确不解。” “你们的事,孤也知道一二,因为你的出身,苏保不太看得惯你,毕竟事情过去许久,人老惦记着陈年旧事总不好。”布那瞥了他一眼,说道,“世子之位空悬依旧,朝中大臣提过无数次,孤都推下了,一是困于苏保之死,二是苦于没有人选。原先几个儿子都还小,倒不急着这个,这两年你们都大了,谁装腔作势,谁隐忍不发,孤都看在眼里。” 陶吉闻言心惊,已有所预感,却不敢相信。 “陶吉,世子之位给你如何” 布那说得轻描淡写,可陶吉明白他是认真的,正是如此才更不敢妄言。 他起身跪地道:“谢父王垂爱,可此举只怕不能服众,还请父王三思。” “能者居上,论才德、论品行,在兄弟们中,你是孤最属意的。” “儿臣惶恐,父王正当盛年,立储一事可再缓缓。”不论如何,陶吉依旧不改口风。 布那看着他,轻笑一声:“既然你如此执意,孤便再缓缓。” 沉寂良久,布那道:“你下去吧,孤一个人待上片刻。” “是。”直至陶吉出去,关上了殿门,布那抬头望着苏保的灵位,眼里的情绪渐渐泄露。 第43章 凯旋 北疆军和其他州借调的兵力都返回原职地后几日,魏尧一行也带着帝都驻军返程,十日后到达昌州,停留一日稍作歇息。 宁清与魏尧甩了一行人,方出驻地几十步便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萧远取水归来,见他们两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即暧昧一笑:“啧啧啧,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有什么事要溜出去单独相处?” 宁清不扭捏,反亲昵地冲着魏尧笑了笑,对他说道:“我们就想找个树林子谈天说地,不想被他人打扰,望仲之兄见谅。” 魏尧早习惯了他的语出惊人,愣了一瞬便仿佛无事一般转头对萧远道:“别乱传,赶紧回去。” “走吧,去找个树林子。”魏尧看了宁清一眼,扔下一句话便走了,宁清随即跟上,萧远微微张开口,自言自语道:“莫不是…” 宁清跟上魏尧,此时离驻地有些距离,不必有太多顾忌,魏尧道:“东夷王如你所说对前南蛮王的死因有所怀疑,回帝都后你准备如何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