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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添总算放下心,放松下来才发觉屋子里的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看着有些突兀。他问道:“孙姨,你这是…” “奥,如今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事可做,小庄儿也让我去陪他读书。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日便走。”孙姨脸上透着微笑,“我也盼着走前能再见你一面,好在如愿以偿了。” 从前孙姨受着王二的拘束,时时牵挂着儿子,如今总算能与儿子在一处享天伦之乐。 “真巧,我明日也要离开宣州,今日就是来向您辞行的。愿您日后平安顺遂,望小庄儿能高中。” “好,好。”孙姨欢喜道。 “今日东西都收起来了,这样,孙姨再给你做回烙饼。” “多谢孙姨。” 费添见孙姨缓缓走进厨房,神情怅惘。年少时为了各自生存能潇洒离开,涨了几岁反倒洒脱不了了。 待孙姨端着盘子出来,屋里早已没有费添的人影,外头大门也好好的掩上了。桌上放着一包东西,她将盘子放下,打开来看,是几锭银子。 孙姨只觉得鼻头一酸,笑道:“这孩子。” —— 次日,众人带着满满当当的三车驶往嘉州。 此次他们前往宣域关驻地,那地方人烟稀少、道路坎坷,行在路上便能明显感觉到,人越来越少,地方越来越冷清。虽如此,却挡不住风景秀丽,大山巍峨。 知道他们要来,曹胥特意到山脚下来迎接,进了山才发现天气有些闷热,蚊虫一类的东西较寻常要多,费添走五步就拍死了两只。 朱御道:“先前曹将军说宣域关这今年蚊虫多,我还未在意,今日看来确实如此。” 曹胥不在意地笑了笑:“林子里是这样的,今岁天热的早,所以这时节便较往常多些,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喂喂蚊子也无妨。” 当戍边将士见到三车辎重,那情景仿佛饿狼见了肉,被曹胥压制了两句才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脚,只是心情依旧雀跃,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些东西。 曹胥无法,道歉道:“对不住了,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 魏尧笑了笑:“想必他们也有些时候没吃些新鲜东西了,别拘束着人了,随他们去吧。” 魏尧如此说,曹胥才大声道:“兄弟们,拿着东西生火炊饭去,动作麻利些!” “是!”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异口同声道。 将士在外,吃住条件自然不比家中,只是常年在外的人早已当做寻常,倒也不觉得什么。魏尧从前北疆也是吃了上顿忘了下顿,牛羊酒水桌上见的日子有过,粮草未到时同将士们嚼草也是常态。将士们保家卫国,戍守国疆凭的是满腔热血,来见他们,金银赏赐远不如多带些衣物粮食。 几十号人围在一簇篝火旁,一起用饭倒是别趣。用完饭,一对士卒正要到烽火台换岗,朱御总算等到机会,带着宁清与费添便跟着一同前往,魏尧不凑这热闹,留下与曹胥难得叙上一叙。 曹胥有一事早想问他,只是前几日事急,没那等闲工夫,今日总算有机会他便直接道:“将军,我先前听说你娶妻了,不知道是何等绝色能让我们将军铁树开花啊?” 赵旻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田塍憋着笑并略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曹老弟,你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些,怎么只知道将军成了亲,竟不知道对象是男人?” “啊?”曹胥心想不好,倒也觉得奇怪,从前也没觉着将军有这喜好啊,“将军,你喜欢男人?怎,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啊?” 魏尧放下曹胥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茶杯,抬眼问道:“你知道又何如,有想法?” “不不不。”曹胥忙抬手求饶,干笑道,“就你这阎王样就是喜欢男人也不能同意啊。” “嗯?” “没啥。”曹胥赶忙换了个话题,“可惜我远在嘉州,将军成婚也不能去讨杯喜酒,没见到尊夫人的面目,不知娶的是哪位公子?” 赵旻道:“宁相家的公子,你不是见过了吗,刚刚还跟着我们。” “什么?”曹胥不敢相信,“你是说刚刚那三个人里?是哪个?” 魏尧淡淡道:“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曹胥使劲回想了想,原来就是那位!上次粗粗见了一面时他便觉得这一位与众不同,原来歪打正着。 “是,长得是好看。”曹胥认同道。 朱御他们观赏边疆风光,沉醉其中,到了天降黑时才回驻地,宁清还在与朱御谈论着方才的所见,迎头便撞上一人,他仔细一看,笑道:“原来是曹将军,有事?” 曹胥亲切笑道:“无事无事,就是刚刚才知晓这位是嫂夫人,特来请好。” 谁?嫂夫人?他吗? 宁清冷哼一声:“曹将军瞧着年纪不大,就是这…哎,可惜了可惜。” 宁清说完便走,朱御与费添各自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留他一人在原地云里雾里。 直至用晚饭时,宁清几次三番将他要夹的鸡腿夹走,明明自己也吃不完,宁愿分给别人也不给他,魏尧见状也不制止,为虎作伥忙,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去请教赵旻。赵旻闻言大惊,随后哈哈大笑,笑了尽兴才与他说这其中的门道,曹胥这才恍然大悟,后悔不已。 次日上午,众人整理好行装,吃过早饭便要告辞。曹胥脸上愁云惨淡,正困于昨日之事,手下一名侍卫慌张来报:“将军,不好了!方才发现有好几个士卒没来用饭,属下去查看时发现他们全都发热了,如今烧得厉害,人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