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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又是我赢了。” “你确定?”两面宿傩凑近源满朔,猩红色的眼睛在这样的天气中显得格外瘆人, 而这种场景在外界看来却更像是什么恶兽占有欲极强地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地锁在怀中, 他俯下身体凑近源满朔耳边,声音低沉地说道。 “不然呢?”源满朔的表情从容, 即使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倒在水中,看他的样子也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就好像只是出门闲游了一趟。 “呵。”两面宿傩的嘴角翘起, 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指尖触碰到了裸露在外面的一小截伞骨,然后手指捏紧将其一点一点地抽出。 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伞骨与肌肉血肉摩擦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以及心脏跳动的沉闷的声响一同出现在了源满朔的耳边,随后两面宿傩的手臂用力一甩,浸满了血液的伞骨被直接取出丢到一边,带出了一蓬飞溅的血花,落在了源满朔的衣服与面颊上,为其增添了更多艳丽的色彩。 对常人来说致命的伤口飞速愈合,最后要不是还有残破的衣服和血迹证明它的存在,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现在呢?” “别那么较真嘛,宿傩。”源满朔看起来丝毫没有将两面宿傩的威胁放在心上,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两分笑意,“你看,你这不是也承认了吗?不然的话…” 源满朔伸出右手搭上了两面宿傩的肩,微微用力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领域的逐步回收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沉重起来,眼前所看到的景物一片模糊,连呼吸都开始带上了热意。他滴着水的头发扫过两面宿傩的肩膀和颈侧,在他的耳边带着些许调侃轻声说道:“何必在这里为我‘挡雨’呢?” 两面宿傩的瞳孔瞬间紧缩,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让人觉得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紧接着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他一只手从后方贴上源满朔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热意透过湿透的衣服传递到源满朔的身体上,源满朔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等他迟钝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竟是以一种坐抱的形式被两面宿傩给抱了起来。 “你…”源满朔的表情出现了半秒钟的空白,即使已经开始显现的反噬让他有些晕头转向,有种想要合上眼休息一下的冲动,但他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力气可以挣扎一下的,“宿傩…” “闭嘴。”两面宿傩这样说着,源满朔在化为本体的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娃娃,抱着就压根没费多大的力气,他甚至还故意上下掂量了一下,看着源满朔不得不扶稳了他的肩膀防止自己眼前冒出金星来,后来则像是彻底放弃反抗了一样趴在了他的肩头,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恶劣的笑容,“这样就不行了?” “…懒得理你。”源满朔低声说道,在夜色里寒冷的秋雨前,两面宿傩简直就像一个大号的暖炉一样,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再加上身体上带给他的不适,源满朔也懒得耗费精力去辩驳什么,只是手中晃悠着扇子,手指戳了戳两面宿傩的后背催促道,“你还想要淋雨吗?我想要换身干净的衣服。”言下之意就是赶紧给我找个避雨的地方。 “指使起人来倒是自然。”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两面宿傩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活动了一下在源满朔的动作下莫名有点发痒的脊背,报复性地捏了捏源满朔的后颈,在战斗结束之后,他的心情和耐心明显好上了不止一筹,整个人都显现出了一种慵懒的姿态,“只要你别反悔就好。” “随便你了。”源满朔蹙着眉躲了一下,声音弱了下去,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反正本来也…” 话还未说完,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源满朔以一种与他们之前所见到醉酒时有着微妙差别的姿态,就这样好似全无防备地在前一秒还在生死搏杀的“敌人”身边睡着了,甚至还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好像… 源满朔与两面宿傩之间有着什么奇妙而又古怪的默契,他确信两面宿傩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而这在大多数人看起来是难以理解的,就如同你的面前有着一只凶恶的老虎,即使你知道它已经吃饱喝足,难道你就敢全无防备地靠近它的身边吗? 你还能嗅到它身上的血腥味… 你还能看到它健壮的身躯和跑动起来就绝对无法逃脱的速度… 你知道一旦它升起趣味,爪子和牙齿只要轻轻一动,你就会得到一个惨烈的结果… 所以到底为什么源满朔会这样放心而又大胆的… 是因为对于自己的自信吗?不少人想起两面宿傩之前所说过的类似于“你们对源一无所知”的话,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不管是真的出于“自信”,所以对两面宿傩的行为放任自流,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一种诡异的“理解”抑或“信任”,都不妨碍禅院甚尔感到不爽,但是他同时也想到了一件被自己忽略很久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朔的距离感问题。 他原先对此乐见其成,毕竟这是多好的讨要福利的机会,而现在就感到分外的碍眼了。朔的距离感好像一直都是一个谜,对待不相熟的人倒是一视同仁的疏离…等等,好像也不是。禅院甚尔莫名想起了他们还在禅院家的时候,他和朔在还不是太了解之时,朔好像就没有表现出过什么特别是排斥,现在还有两面宿傩…所以说他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区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