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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从他这里除了能看到禅院朔的景象之外,还能看到恍若平推一般的禅院甚尔,以及在基地外空井流的手中自相残杀的本来应该去应对红方进攻的武装力量,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场面荒诞的可笑? “您的…意思是…”乌丸莲耶沙哑着声音开口,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大张着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的“老人”,眼神快速挪开的同时,内里也闪过了一丝惊惧,“您用他的生命…” “语气再肯定一点也无所谓。”禅院朔坐到椅子上用手拄着脸,看着禅院惠双手摆出了[玉犬]的手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禅院惠的影子逐渐拉长,荡起了层层涟漪,随后一黑一白两只幼犬从影子里跳了出来,亲昵地用舌头舔了舔禅院惠的脸,然后三个小家伙一起玩起了丢球捡球的游戏,“就是你想的那样。” 乌丸莲耶的眼神一下子灼热了起来,他的眼睛在禅院惠手中的“玩具”上流连,却连一点想要抢过来的念头都不敢生出。他想到最初得到碎片的那个收藏家曾用惊奇和害怕的语气,向他描述了在这件“奇物”方圆几里寸草不生的景象,只不过他当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返老还童”的奇迹上,并没有将收藏家的讲述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用剥夺生命来治愈生命…原来是这样… 其实原本没有这么凶残的,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禅院朔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眼神悠远地想道,本来的第一目标是敌人体内的咒力,用其来反哺己方成员,在那之后才会是生命力,可谁叫你们没有咒力呢?想要让[灵化梵辅天]生效就只能用大量的生命去填,想想你们这么多年都填进去了多少条人命,才弄出了那么几个因为“虚不受补”而重返童年的家伙… …说到底[灵化梵辅天]一般都是用在大型“战场”上的,削弱敌方,加强己方,让你们这么一用…真不知道要是让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知道了,又该怎么嘲笑我了。 所以说我才喜欢“天与咒缚”,禅院朔的嘴角翘起,相较于普通的咒术师,[灵化梵辅天]无疑会在舍弃咒力,强化身体的“天与咒缚”上的效用达到最大,可惜无论是哪个时代,“天与咒缚”都少得可怜,不然的话… “甚尔,玩的开心吗?”禅院朔仿佛先知先觉般地突然开口说道,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严实关好的房门明显晃动扭曲了一下,原本正正好好的房门与门框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随后直接倒塌了下来。 破碎的门板上躺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即使身上的全副武装撑起了他的身体,也能明显看到他的胸口塌陷了下去。禅院甚尔将脚从他的身上挪开,看着他最后咳出一口血沫,眼神暗淡了下来,这才抬头看着禅院朔危险地眯了眯眼:“之前还不错,而现在…” 天知道当他发觉禅院朔开了领域之后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几乎是从大厅开始,一路杀穿了赶了过来,他不担心禅院朔会在这个没有咒力的地方出什么事,他更在乎的是等禅院朔收回领域之后,绝对又要病上一场,想到这里,禅院甚尔只觉得心里升起了一团火焰,可他又不愿意对着禅院朔发泄出来,于是沿途那些阻挡他的人就彻底遭了殃。 禅院朔知道禅院甚尔在意的是什么,他有些无奈地将手拢在了袖子里,朝着禅院甚尔解释道:“略微有一点麻烦…等回去我解释给你听吧。” 禅院甚尔悸动的心脏略微安定了下来,虽然禅院朔的信誉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大写的问号(禅院朔:?),但是每次禅院朔无论说出多么离谱的话,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会毫不犹豫地背弃他的意志,毫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可是… 禅院甚尔绿色的眼睛与禅院朔金色的眼眸撞在一起,曾经领域中的琼楼玉宇和站在中央目下无他人的禅院朔如同画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展开,他咧开嘴,不自觉地在心里想道,疯就疯吧,既然我已经属于你,那么“物似主人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在想什么不好的事?甚尔。”禅院朔抬起手,禅院甚尔身上不明显的擦伤瞬间消失不见,“我们去找流君吧,也快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随着咒力的加剧输入,这个原本无咒力的世界终于开始有了反应,只不过是非常强烈的想要把他们丢出去的排异反应,只要再稍微等一等,想必这次他们就可以不用局限于人数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 “是好事。”禅院甚尔否决道,然后他带着充满了强烈个人情绪的不爽咂了下舌,表情甚是不愉快地说道,“那个家伙在这种时候来得可真快。” “主要是稍微有点担心…”领域内发生的事在禅院朔的眼中无所遁形,看到身为狂信徒的空井流的操作和与他的风格十分相符的术式,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有些心累地将手指轻轻抬了一下,领域中的光点凝滞了一瞬,似乎是调整了什么,“…担心流君会把他们弄疯了。” “等等!你们不能走!”被遗忘了很久的乌丸莲耶忍不住出了声,然后因为太过急切口水直接呛进了气管里,边咳嗽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咳咳…不能…” “不能?”禅院朔转过头来,眼睛中的金色冻结了下来,以至于显现出了一种金属的锋利与冰冷的色泽,他伸出手在眼前缓缓收紧,在相隔很远的距离触碰到了乌丸莲耶那副苍老的皮囊,“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个词了?是我太过温和以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