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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制,宗室爵位降位继承,非宗室爵位虽是世袭,但若几代无功亦逐渐降爵,有功维持世袭,同理宗师也适用。因此,一些开国伯爵后世子孙若不争气无能,这爵位也有丢掉的一天。 承宁伯府从陶益靑这里往上数三代的伯爷都是能力平平,到陶益靑这一代这伯位便有些汲汲而危,陶光启到处钻营想要往上爬便有此因素,当然,老夫人邵氏觉得她这个大儿子不仅仅为了伯府,他本就是个好弄权的人。 青哥儿这般大了,这世子位拖着不去请封,也不好看,又不是三岁小儿,世子位悬着晚些请封也无妨,可眼看陶益靑都该娶亲生子,还拖拉着世子位不请封,叫人笑话。 你说的极是,青哥儿亲事你多加留意,邵氏也知道卫氏与大儿子关系不佳,且她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当下让卫氏回去自忙,就让人去找陶光启过来。 大伯母。 卫氏才出松鹤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眼去看,正是陶灼带了几个人往这边走来,身后跟了位穿着极为体面的眼生嬷嬷并两个小丫头,便住下脚步,小六,往哪里去? 过些日子是我曾外祖母八十大寿,侯府派了人来给祖母送请帖,我正好遇上,就跟着过来了,一想到,几天后能出府去玩,陶灼就按捺不住的高兴,自动带着曾外祖母身边的冯嬷嬷来松鹤院了。 冯嬷嬷好,卫氏心道难怪觉得这老嬷嬷眼熟,原是威远侯太夫人身边伺候的,这可是长辈身边的,便是下人,卫氏也不敢拿大,问候了对方一句。 那冯老嬷嬷本是威远侯太夫人的陪嫁丫头,伺候了太夫人几十年,却不拿大,敛衽屈膝,给伯夫人问安,才屈膝就被卫氏亲手扶住了。 老嬷嬷不必如此客气。卫氏知威远侯府太夫人派冯老嬷嬷亲自来送请帖,可见心意,不耽搁对方时间,客套后便带着丫头走了。 冯老嬷嬷早听说卫氏是个知礼稳重人,今日见后更觉其人气贵度宽,不愧是被被齐国公老夫人亲自教导过,被先太后亲封的惠安乡君。 见冯老嬷嬷望着大伯母背影露出赞赏神色,陶灼不由骄傲道:老嬷嬷,我家大伯母很好吧,人美心善。 听陶灼这自得的口气,冯老嬷嬷不由乐了,自家这个表姑娘可是个小可人儿,姑娘说的是,你大伯母很不错,可惜年岁大耽搁婚事只能嫁承宁伯为填房,到底婚姻大事上差了一筹。 祖母,我外祖母府上的冯老嬷嬷来送请帖啦,进了松鹤院,不等丫头们进去通报,陶灼就脚步伶俐地奔入正堂,拐弯进了右次间。 邵氏白日基本都呆在右次间活动,听见小孙女清脆的声音,方才因请封世子有些阴霾的心情顿时疏朗起来,这小孙女就是个宝,让人见了就愉快。 见她扎着双丫鬟坠琉璃珠子发带,穿一身娇嫩鹅黄色襦裙,脚步欢快地奔进来,就伸出了双手,乖孙,过来祖母这,而后才吩咐身边伺候的嬷嬷出去亲迎,快去请人进来。 冯老嬷嬷自然不会跟陶灼般不请自入,正在堂外等候,见一个容长脸儿身材消瘦四旬多嬷嬷匆匆出来,正是伯府老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文嬷嬷,冯嬷嬷好,快请进来。 那边厢,陶灼已经就着祖母的手吃了一个喷香的栗子,这可是今年才下来的新栗子,香甜极了。待冯老嬷嬷进来,才从邵氏膝上爬起来。 对方是侯府太夫人贴身嬷嬷,可比自己这老夫人高了一辈,她自然也不能安坐榻上等请安,起身迎了两步扶起给自己行礼的老嬷嬷方才坐下。 冯老嬷嬷从袖子里掏出精美的寿宴请帖,邵氏等身边的丫头莲香接过递给自己,打开来看了下,先是笑着问了太夫人安好后,方道:太夫人大寿,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喜事。按说府上还带白不好出门宴席,不过咱们都是亲戚里道,一家子似的就不计较那许多,届时便让芳皎带着几个孩子过去热闹热闹,给太夫人祝个寿,等下次太夫人大寿我这做晚辈的再亲往祝寿。 威远侯太夫人可是八十大寿,在这年代里便是长寿之人,人过八十后,五年可办一次大寿。邵氏的话又极尽亲近祝福,便是早知她不能赴宴,冯老嬷嬷也觉得她真真会讲话,笑着回道:我家太夫人就借您吉言了。 冯老嬷嬷也没多呆,说了会儿子话后就告辞离去了。 她才走没大会儿,陶灼正快快乐乐自己动手剥栗子给自己跟祖母吃,就听见外面通报,她那便宜大伯父来了。 莲香,给灼灼包些栗子拿回去吃,邵氏见她喜欢这栗子,不过,栗子吃多了涨肚,你可不要贪多。 虽然邵氏没有明说,但陶灼知道这是祖母跟便宜大伯父有话说,虽然心里好奇什么事特意喊了大伯父过来,她也没赖留,那灼灼就先回去了,等下午再来给祖母请安。 邵氏并没有让晚辈晨昏定省的规矩,但凭他们自觉,不过她这儿孙们都是孝顺,便是自己不说,早晚也都来自己这边问安,当然睡过了或者有事不来也无妨,她自在孩子们也自在。 陶灼没有按部就班晨昏定省,但因为跟邵氏亲厚,便是来了就会在她这呆上许久,有时候吃了午饭回去,下午也就不过来了,有时候晚上都留在这边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