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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晔自然没法讲自己做出了怎样奇怪的梦,便道:并无,大抵是前两日没睡好,皇兄不必担心,如今臣弟好多了,等会儿喝了药休息一晚上也就好了。 他欲让景隆帝赶紧回去休息,景隆帝却不放心,一直等到内侍端来汤药伺候祁晔喝下,没多大会儿见他昏昏欲睡,才起驾回去。 而福全到底心里惦记祁晔,便打算守在外间,万一殿下再有个什么事也好及时照顾,见祁晔睡得沉了,轻手轻脚出了内室,才找了景二出来,问他,白日里,你跟殿下出去,可曾遇到什么事? 景二:并无。 福全却是不信,那殿下怎好端端的就做了噩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没个引子,就咱们殿下的心性能忽然做噩梦,你再好好想想。 景二是真觉得白天没什么事能让人做噩梦,但听福全这么说,倒也觉得有些道理,或者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极对。 要说倒是也有一桩,但肯定不会与殿下做噩梦有关,福全是伺候祁晔的老人,若不是这些年晋王年纪大些,出门不需要人伺候,福全也不会留在宫中是要随伺左右,因此,景二也不瞒他,上午殿下被人约去南苑赏玩,遇到了承宁伯府的一位小姑娘。 景二简单说了下当时的情形,那位小姑娘道是认错人了,这肯定跟殿下做噩梦无关,要说殿下被个几岁的小姑娘冲撞了下,继而晚上做起噩梦,这也太扯了。 福全也深以为然,别看殿下他清瘦,还只是个小少年,可也是曾跟随圣上去战场上征战过,往里面看了眼,怕打扰祁晔睡眠,便没再多说了,行,你也赶紧眯会儿,希望殿下下半夜能安睡。 但心里到底是将景二方才说的事记下了,猜测着那承宁伯府的姑娘若不是认错人撞了殿下,便是对殿下有想法。 他虽然歇下了,心中挂念晋王再发作,睡得也不甚安稳,幸好后半夜无恙,第二日早起祁晔脸色也算可以,才松了口气,倒是圣上早起又遣人来问了一遭。 见皇兄繁忙还要操心自己,祁晔本就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早该离宫开府独居的念头,便更加强烈了。只是他一提此事,景隆帝就驳回了,觉得他尚且年幼,出宫独住他更不放心,这事只能搁置下。 再说回承宁伯府。 六姑娘陶灼结束了旬休,重新进入伯府闺学生活。 她那副太阳花绣作,才被收上去交到朱夫子手里,朱夫子神色肉眼可见的就凝住了。 这是什么花?朱夫子反复看了数次,也弄不懂六姑娘交上来的是什么品种的花,抬眸问作品主人。 太阳花啊,陶灼还眨巴着一双眼,很无辜地回答。 扑哧! 旁边陶锦珊闷笑出声,嘲讽地看向陶灼。 居然说太阳花,还真把天上的太阳当花了,看看她绣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嫌丢人。 六姑娘的确不觉得丢人,还扫了陶锦珊一眼,才又回朱夫子,夫子不觉得这花样很有特色,有创意,想法么?夫子说过,一副绣品除了针法手艺,图样构思也很重要,所以我便在这图样上下了番功夫。 朱夫子深呼吸两下,才忍住将这奇特绣品摔到对面那大言不惭的小姑娘面前,什么构思,就这也称得上构思? 还有这绣工,五岁的小姑娘都能比她绣的齐整了。 本想跟往常一样给她再多加些绣活课业磨炼,但想到今早三夫人特意找自己谈的那一番话,加上教了这姑娘两年女红了,都教不动,像三夫人说的这还真就是块朽木! 行了,你坐下! 朱夫子决定放弃了。 陶灼乖乖地坐下,眼中却暗喜不已。 她知道自家娘亲给自己说项了,这可是昨晚上她软磨了好久才让她松了口,见朱夫子这态度,就知道事情肯定成了,往后朱夫子不会再盯着她女红不放了。 本以为她会跟往常一样被朱夫子布置些惩罚课业的其他姑娘们,却都愣了,陶宝琼也是,诧异地看了眼朱夫子,又去看陶灼,便发现了她偷乐的小样。 等下了课,一问就明白了,敢情是三婶的功劳,竟然真不管陶灼的女红了。 陶宝琼看陶灼喜滋滋的小样儿,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来,其实她也知道六妹妹在女红上是真不开窍,原还想着督促她于女红上上进些,现在看来真没想头了。 也罢,不通就不通吧,像陶灼自己个说的也不是靠这过活。 陶宝琼这么安慰自己,但有人却不会这样想,便是课上嘲笑陶灼的陶锦珊,阴阳怪气唤了声六妹妹,虽然你绣活很差劲,可咱们姑娘家还是要好生练习女红,这可是妇行之一,顶顶重要的妇功。 陶锦珊跟陶灼正好相反,她的女红是几个姑娘里面最拔尖的,加之身高优势,因此,颇有些居高临下地对陶灼说教起来。 五姐姐这话却是错了,陶灼却一本正经反驳,我还是个小姑娘,妇这个字离我太遥远啦。 你陶锦珊被说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一下子羞恼了,六妹妹你这是狡辩,我要告诉夫子去,说你歪曲词义。 本就是陶锦珊挑衅在先,陶灼跟她关系也不如何,扮了个鬼脸,三岁小孩才告家长,五姐姐自去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