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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映蓉叹气,那你就这样让他继续在门口等下去?咱们学院好些人都在看热闹呢,他毕竟是睿王府世子,平日里多骄傲的人呐,却为你做到这样,或许背地里还有人笑话他呢,你怎忍心?既是要断了,就明明白白告诉他好了,让他也断了念想。 杨映蓉说得对,她得明明白白让他断了念想。他是那样好的人,自己怎忍心这样继续折磨他?便提笔写了封信,又另外找出那枚玉佩。她盯着玉佩看了许久,那日他说用不上了再还给他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自己日后真是用不上了。 当李湛见到玉佩时,心里便咯噔了下,再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句:是我负你,实在抱歉,今日与君长诀,莫问莫念,祝君安好! 短短几句话,让李湛的心瞬时坠落谷底,巨大的恐慌向他袭来,令他几乎站立不住。 他颤抖的拿着信纸,反复看了又看,确定是她的字迹,一双眼眶猩红。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怎么可以? 她如何忍心? 他踉跄了几步,晕眩袭来,突然栽倒在地。 李湛回府后,当夜身子起热,整个睿王府闹得人仰马翻,太医连夜赶来,又蹲守到天明,李湛才悠悠醒来。 看见王妃宋氏坐在床边,脸色有些憔悴,他沙哑的说道:阿娘,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儿子为何会突然病倒,王妃宋氏已经知晓原因,太医说是连日来心焦忧虑所致,再审问了陆安,一切便了然。 她摇头叹气,不论怎样,你还是太自私了,怎可不顾自己的身子?你不想想,你祖母她得知你病倒,为你吃睡不安,我心里也担忧不已。 儿子知错,下不为例。 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湛想到阮卿,瞬间委屈涌上心头,他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他媳妇儿就是不要他了。 王妃见他说不出来,也不再追问,只安慰道:不论多大事,身体更重要,先养好了再说,我去看看你的汤药好了没,你再歇息会儿。 李湛的病来势汹汹,索性他自己平日经常锻炼,身子骨还不错,细细养了两日便已痊愈。 可虽然身子好了,但心里却怎么也好不了。 这几日,他过得如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每夜辗转反侧许久才能入睡,又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个梦,梦醒后他们还好好的。 他还清楚记得他们一起游船,一起牵手看花灯,一起吃混沌,一起做了许多事 她一颦一笑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少年人的感情来得简单,却爱的浓烈,一点点伤口便要舔许久。更何况李湛这样的,他简直觉得整个天地都崩塌了,每日浑浑噩噩,上学国子监,下学在书房,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有时对着一颗石子儿都能感伤半日。 王妃宋氏见儿子这样,心疼之余,也无可奈何,这事谁也帮不了他,只能自己走出来。 然而,李湛好像走不出来了,在府中还好,他不想祖母担心,还稍微收敛些情绪,可在国子监,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凄楚的身影。 还是陈庞、楚宵看不下去,说道:走,咱们陪你去喝酒,没准,喝两杯就不难受了。 常言道,借酒消愁,李湛以前从未体会过这事,如今倒想试试。 于是,三人来到酒肆,叫上几壶老酒,再点了一名歌姬唱曲。 歌姬是楚宵要的,他这人好听曲,平日里,也会一边饮酒一边听小曲儿消遣。 这歌姬约莫十五六岁,瓜子脸,柳月眉,皮肤白皙,清秀温柔,歌声清润细腻,唱的哀婉凄绝,颇是符合李湛当下的心情,不禁多喝了几杯。 喝着喝着眼眶又泛红了。 他这副为情所伤,失魂落魄的模样,陈庞不忍直视,李湛,你还别委屈,要我觉得,你也算该,谁叫你对人家是那个心思呢? 李湛不解,哪个心思? 陈庞鄙视,你那样喜欢她,可却存着让人做妾的心思,换谁也不乐意啊。 谁说我要让她做妾了她可是我媳妇儿。 女德学院都知道啊,大家都在传你想让她做妾呢,还是杨映蓉告诉我的。你猜,你那心尖尖儿跟杨映蓉是怎么说的? 李湛抬眼看他,静等下文。 她说你们不合适,而且她也不想做妾,便决定跟你断了呗。 听得陈庞此言,李湛这才恍然大悟,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委屈一会儿苦笑,精彩绝伦。 原来他媳妇儿误会了 他心急火燎的起身就要走。 陈庞问:哪儿去? 我这就去向她解释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庞拉他坐下,你这幅模样怎么解释啊,她要是还不肯见你,你去了也没用啊。 那怎么办? 今日的陈庞犹如情圣化身,骤然聪明得不可思议,他仿佛如黑夜中的明灯,李湛眼巴巴的望着他,等他指路。 要我说,你先别急,等她旬休日了,你直接去她家里找她,学院进不去,她家里还进不去么?届时就算她不肯见你,你翻墙进去。嘿嘿,虽说这样有些不够君子,不过他上下扫了下李湛,咂嘴道:你也不算什么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