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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本来就有点家里蹲的奈奈子而言,“地震”后的这摊残局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影响,她的外出活动范围到达楼下的咖啡厅也就差不多了,而且最近她又有了新的打发时间的活动。 那就是围观楼下咖啡厅新来的侍者姐姐露西和敦、镜花的三角修罗场。 ——砰! 装着一块硬邦邦的面包,白色的瓷碟被少女以一种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砸”的动作,用力地、毫不客气地、恶狠狠地撂在了桌面上,让人的心脏都随着这一声响差点停止了跳动。 碟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但是十分坚强的,并没有从当中直接裂开,而是顽强地屹立住了。 五官俏丽的红发马尾辫少女穿着咖啡厅侍者的制服,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插着腰,下巴高高扬起,眼下带着淡淡黑眼圈的碧色眼眸里带着阴森森的怨气,视线自上向下瞥着坐在桌边的敦,就像在看一只马上就要被她踩死的蚂蚁。 “今、日、特、供——特意为客人你预留了一个星期的白面包!”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读作【预留】,写作【过期】。 坐在桌边,敦把甜品单举着挡在了身前,战战兢兢地开口:“那、那个……蒙哥马利……” 露西理也没理会他,把目光直接转移到了坐在敦对面的镜花身上:“这位客人要点什么。” “草莓蛋糕,还有果汁。”镜花放下了甜品单,神色和语气都十分平静地抬头对她说道。 “知道了。”抱着托盘,露西转身就回了后厨,没留给敦半分的视线。 手里捧着一个松软的果酱面包,坐在吧台边,奈奈子小口小口地咬着面包,腮帮子耸动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发生的情形,没有表情的小脸看起来既认真又严肃,仿佛她不是在吃瓜,而是在啃一道难解的数学压轴题。 坐在奈奈子的左边,果戈里将一小块曲奇丢进了嘴里,也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而在奈奈子的右边,手里拿着两个勺子的乱步则是在专心致志地和他面前的巧克力爆浆蛋糕做斗争,试图阻止那些爆出来的巧克力酱流得到处都是。 所谓的“修罗场”,也即“敦每天来咖啡厅喝下午茶都会被新来的露西姐姐磋磨而同行的镜花却对此视若无睹的‘只有敦受伤的世界完成了’的场合”,每日下午两点半,准时在漩涡咖啡厅上映。 “蒙哥马利小姐真的是很讨厌敦君呢。”果戈里说着又伸手从盘子里拿了块曲奇,金色的眼睛眨了眨。 咀嚼着面包,奈奈子黑漆漆的眼睛转也不转,看着露西进了后厨,才慢吞吞地应声:“嗯。”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灰姑娘的后妈讨厌灰姑娘那么讨厌,如果可以让敦在壁炉灰里捡豆子的话,她相信露西一定会立马开开心心、迫不及待地实施这个举动。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舀了满满一勺粘稠的巧克力酱,乱步语气散漫地说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名侦探一样,总能对笨蛋们会有着无限的包容力。大多数人只要碰到一个笨蛋,就会很快因为‘对方是个笨蛋无法理解自己的意图’,于是忍不住地就朝着对方发起脾气。” 奈奈子不知道自己对笨蛋是不是有着无限的包容力,但是她确定,她对自己的笨蛋爸爸还是有着很高的包容力的,否则的话,现在她的爸爸就已经变成靠谱的国木田了。 “女孩子对讨厌的男生都是这么‘严厉’的吗?”果戈里歪了歪脑袋,对奈奈子问道。 并没有“讨厌的男生”,奈奈子并不能从自己的角度作为一个“女孩子”给出果戈里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她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对果戈里回答道:“不一定是讨厌的男生。” “?”果戈里的眉毛挑了一下。 “也可能是喜欢的男生。”奈奈子一板一眼、十分认真地回答他。 “为什么?”果戈里好奇地又问。 奈奈子用“真实的例子”给果戈里做参考:“前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喜欢太宰的姐姐,给太宰寄了一个炸弹。” 果戈里立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理解神情:“那还真是比预留了一周的干面包更加‘严厉’的待遇。” “那也是太宰那个家伙活该。”乱步戳着蛋糕,懒洋洋地说道,“至少国木田在这一点上说的,还是比太宰那家伙要‘聪明’一点的。总是用花言巧语对待女人的家伙,迟早是会因为这些花言巧语而在女人身上栽跟头的。” 果戈里思索一番:“诸如被与谢野医生绑进手术室?” “没有去招惹过与谢野小姐,这绝对是太宰入社以来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乱步没有给出否认的回答,只是这么说道。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要是哪天与谢野真的对这家伙的行为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捆到了手术台上然后抄起了柴刀,乱步也绝不会感到意外。毕竟与谢野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而太宰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巧克力酱有点腻,他吸溜着玻璃杯里的柠檬水,随手给了奈奈子一个小小的脑瓜崩,轻轻的一下,一点也不疼,被弹了脑瓜崩的奈奈子抬起头看他,手里的面包还有半块没啃完。 “碰到像是太宰这样的人,就应该快点跑远。”乱步一本正经地教育奈奈子,光明正大地在同事背后说他的不知道算不算是“坏话”的“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