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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葡萄牙本国做空,却在巴黎做多的话,总有一方会赔钱的。”纽沁根实在想不明白,一空一多合并计算,赚还是不得不丢人的提出疑问。

    欧也妮没有嘲笑他,反而耐心的向他解释:“男爵先生,我们虽然分两处进行操作,可是并不意味着两个地方投入的资金是一样的。”再说,谁说做空与做多就不能兼容,又不是同一个市场。

    纽沁根若有所思的点头,想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过来:“小姐,您是想利用葡萄牙与西班牙本国的消息,来影响巴黎的消息,对吗?”

    虽不中却不远矣,欧也妮肯定的点头。纽沁根本想问问欧也妮要用多少钱来搅动葡萄牙与西班牙的本国市场,想起她会通过纽沁根银行设在两国的办事处来完成投资,便闭上了嘴。

    纽沁根银行要不要跟随投资,他还要想一想。

    欧也妮意味深长的看了纽沁根一眼,笑着站了起来:“既然资金没有问题,那么我就先回去了。请你替我准备好一百万法郎,男爵先生,我三天后会请格拉桑先生来取。他会带着我的委托书。”

    格拉桑这个久违的名字突然出现,让纽沁根的神经不由的绷紧:“小姐的公债生意,仍然要委托格拉桑先生吗?”

    “只是在巴黎的公债生意。”欧也妮回答的轻描淡写,好象她不知道纽沁根银行本身就做着公债买卖一样。这让纽沁根明白,自己虽然得到了欧也妮的投资,却没有得到她足够的信任。

    不经过几轮愉快的合作,信任是不可能建立起来的。

    三日之后,格拉桑不是一个人来到纽沁根银行的,陪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同样从索漠城来到巴黎的特.蓬风先生。格拉桑向纽沁根介绍他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莫明的自豪,让头一次与特.蓬风见面的纽沁根,以为两个人在索漠并不是敌对关系:

    “特.蓬风先生,曾任索漠初级裁判庭庭长,现在是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您好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纽沁根亲切的跟前庭长、现在的律师事务所新合伙人握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三十多岁,却还做青年打扮的人。

    第40章

    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新合伙人,仍然穿着索漠痕迹明显的、发黄的白衬衣,燕尾服的领子也不再硬挺,软沓沓的象主人的性格一样模糊。来巴黎几天,特.蓬风先生已经添置了手杖,可是手杖头却不是金色的,拿在他的手里更象是从索漠带来的柴火,没能给他添上自己想要的气度。

    “您好男爵先生,”蓬风先生的声音里有微微的颤音,他发现男爵银行家笑的虽然热情,可是身上自有一股威严。

    在索漠,这样的威严只有葛朗台一个人有,这是金钱的威严。

    格拉桑把欧也妮的委托书递给纽沁根,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欧也妮小姐委托我,来取她的一百万法郎。”一百万咬的很重,格拉桑已经看到自己的佣金在招手。

    哪怕三天前已经说好,纽沁根还是用他银行家的谨慎,仔细验证了欧也妮的印鉴,才叫来一位经理,让他去准备现款。

    趁着这个时间,纽沁根已经跟格拉桑攀谈起来:“欧也妮小姐要马上行动吗?”为了表示自己也是知情人,他的问话中,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格拉桑与特.蓬风都是一脸茫然,开口回答的是格拉桑:“什么行动?”

    这下轮到纽沁根吃惊了:“怎么,欧也妮小姐让你来取现金,却没有告诉你现金的用途吗?”难道那位小姐取一百万,只是为了拿回家数着玩?

    格拉桑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欧也妮小姐只让我把钱取到后,先存到我的银行里,没有说什么时候要用、具体怎么用。”

    一言不发的特.蓬风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他也知情。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了纽沁根的心头。他虽然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调动多少资金跟随欧也妮的投资,却没有做好欧也妮彻底抛下纽沁根银行,独自投资的准备。

    “这样不行!”纽沁根如同一个被背叛的丈夫一样愤怒:“欧也妮小姐不能这样对待我。”

    “可是先生,”特.蓬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欧也妮与纽沁根签定的合同:“根据您与欧也妮小姐的协议,她每年有权支配不超过六百万法郎的资金,只要能在一个会计年度内归还,就不需要向纽沁根银行报告资金的用途。”

    这,就是特.蓬风跟到纽沁根银行的作用。

    纽沁根颓败的坐到办公椅上,有气无力的问格拉桑:“我晚上想去拜访欧也妮小姐,不知道她是否有时间?”

    回答他的依然是特.蓬风:“欧也妮小姐晚上将到巴黎歌剧院观看演出,鄙人有幸陪同她前往。”

    刚刚因嗓音里的颤音,被银行家轻视的特.蓬风先生,突然在银行家的眼里高大了起来,他站起身,带着恭维的语气问:“那么我能请您转告欧也妮小姐,在第一幕结束之后,我会带着内人一起拜访她吗?”

    特.蓬风并不因突然的恭维冲昏了头脑,他回答的滴水不漏:“请您相信男爵先生,替您带话是我的荣幸。可是欧也妮小姐是不是有时间接待您,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纽沁根向特.蓬风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亲切的一路攀着话,把两人送到了银行门口,看着两人坐上了格拉桑的马车,才收回笑脸,决定早早下班回家,好让安奈特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观看晚上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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