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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知道他很笨,可是为何他终究做不好一切。 他想起那个算命的对他说的话。 你终将一无所有,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得到的也失去。 他紧紧握着手上的那串阿修罗菩提子,丑陋的菩提子硌的他手心生疼。 他要求的一点也不多啊,他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喜欢一个人,他只希望能够被他的母亲接受。 世上有那么多美满,可是为何偏偏不能分给他一点。 他召不出配剑,用不了玉符,可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维希佩尔其实说错了,不用等到他失守东煌失守皇轩的那一天,他早就被舍弃了。 他们说他身负罪孽,他们说他终将为祸,他们让他在寺前跪拜反省,可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啊,他究竟要反省什么。 他手上握着的是阿修罗菩提,他跪在拈花而笑的佛祖面前。佛祖看着他笑,他也看着佛祖笑。 你说我有罪,为何不能告诉我我罪在哪里? 你告诉我啊!我究竟怎么做才不算错! 从甲板到司雪柔的卧室,子尘走了很久很久,他跪在了司雪柔面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娘。” “你来干什么?” “求你把解药给我。” 子尘感觉他的嘴唇都在颤抖,这个女人是他最为惧怕也最为爱的人。他心甘情愿在佛前跪了一年又一年忏悔他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罪孽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拼尽全力纵使明知道自己不配成为皇轩家主也仍旧自虐一样努力着不过也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最害怕的是这个女人那种失望的眼神,他这么久也不过是想要这个女人能够像别的母亲一样抱一下他。可是,他终究还是要让女人失望了。 ——你终将一无所有,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得到的也失去。 司雪柔背着身没有看她面前跪着的子尘。 “娘,这次你会跟着去,只是为了杀死维希佩尔吧。”子尘抬起头看着女人的背影。 “是,箭上的毒是天雨草,是蜀地的毒,如果不是你挡住了他,那支箭应该射中的是他的心口,他本来应该在那天就死掉的。让他撑到现在我也很不舒服,不过没关系,伤口好不了,他终究会死的,还能让他多受些苦,也没便宜了他。” “皇轩家从来不用毒的。”子尘看着女人,“皇轩家只用剑杀人。” “那你这个皇轩少主有剑吗?”司雪柔冷冷地说。 子尘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得冰冷,他近乎痛苦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皇轩家有了我这样的少主已经是百年的大耻,我不能再任皇轩家蒙上更多的耻辱。以剑守国是皇轩家的家训,身为皇轩家的少主,我必须……” “够了!”司雪柔怒然拍案,“皇轩烬!那个人是杀死你父亲的人,如果没有他皇轩家根本不会到这个地步。若你父亲不死,江南也不会失守!” “江南失守是因为我拿走了玉符,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拿走了玉符,父亲根本不用和维希佩尔决战的。”子尘苦笑了一下,“娘,其实这么久,你真正憎恨的人,是我吧。” 他抬头看着司雪柔,眼角都泛着红色,他知道,司雪柔一直对他都是怀有恨意的,从五岁那年的试剑池便有了,而如今,他害死了女人最爱的男人,他的父亲,她的恨只会更多。 司雪柔突然冷冷地看着子尘,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如同寒冰利刃一样的冰冷,“你和维希佩尔究竟是什么关系?” 子尘仍旧跪在地上,说:“他救过我。” “还有呢?”司雪柔紧紧地盯着子尘。 “我在他身边待过很久。”子尘感觉他身体内所有的鲜血都开始凝结。 “还有呢?” “……” 还有呢?我曾将那个人奉为我的神明,我曾用尽我的全力拥抱他,我曾渴慕着他所有的温柔和爱意,我曾贪恋着他赠与我所有的美好,我曾愿将我所有的灵魂献给他,我曾以为那便是一切。 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做了一场梦,醒来便是万劫不复。 “我宁愿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司雪柔摇着头哭笑着,“我司雪柔究竟做过什么孽啊。” “……” 子尘低着头,他想说,你没有错,所有的错都是我的,我生来便是错,而后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错。 罪孽是我的,惩罚也应该是我的。 司雪柔抽出身旁的却邪剑,猛然架在子尘的脖颈之上,剑光如秋水映在子尘细瘦的脖颈之上,子尘不闪不躲,抬头看着暴怒的司雪柔。 子尘近乎绝望地闭上眼,如果死了也好啊,他本便不应该来。 可是如果他这样死了,他终究还是算不明白究竟谁欠谁,谁辜负了谁。如果可以他宁愿互不相欠,来世再不见,再无瓜葛。 却邪剑掉落在地,声音如同远古的编钟,红色的裙角扫过,女人转身离去,只有子尘一个人仍旧跪在原地。 子尘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听见巨大的鸣笛声在辽阔的海域上穿行。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和他有种莫名的疏离感,仿佛他从未属于过这个世界,一直以来,他不过是这偌大世界的过客。 他渺小如芥子,卑微如尘埃,这个世界与他终究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