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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得,纷纷交口称赞,说王承业名不虚传,才情出众。种种溢美之词纷沓而至,将王承业一顿吹捧,王承业笑得满面红光,颇是得意,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为他陪酒侍墨的美人。 五名美人,个个生得娇美,身姿婀娜,说话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媚,软软糯糯,让人一听就酥了半边。 王承业本就是个好色的,家中姬妾常年不断。此番出门,他没有带一个女眷随行,早就已经心痒难耐,如今见得这些莺莺燕燕的尤物,魂一下就被勾了去。自打这些美人出来,王承业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们身上没挪开过。 李伦自是知道王承业的爱好,见得他动心,微笑地指着一位衣着富贵的宾客对王承业道:“杨公是扬州一等一的富户,早闻得表兄贤名,倾慕不已。这些美人,都是他备下的,想献与表兄,与表兄交个朋友。” “哦?”王承业小眼一亮,看向那杨公。 杨公笑眯眯,拱手道:“王使君大才,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巡察使,乃古往今来之罕有。常言美人献英雄,在下聊表存心,还望使君切莫嫌弃。” 王承业大笑:“杨公果然是豪爽之人,我自恭敬不如从命。” 当夜王承业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驿馆之时,是两个仆人架着他进门的。 严祺看到跟在王承业后面进门的几个美人和一堆箱笼,就知道王承业没将自己的话放心上,不由一阵恼怒。 第二日,王承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看到榻前伺候的美人,不由心旷神怡。 不料,没多久,严祺来到。 他看着王承业,神色严肃,道:“王兄昨日收的美人和金银,都是一个叫杨攸的富户送的,未知可有其事?” 王承业自然知道严祺是为什么来的,道:“正是。” “王兄糊涂。”严祺皱眉道,“这杨攸,是本地一个恶霸,为富不仁,手上有好些案子。他给王兄送礼,存的就是要借王兄消灾的心思。如今王兄收了他的礼,下一步,他就该请王兄出面,替他脱罪。” 王承业听得这话,脸拉了下来。 “文吉这是什么话。”他冷冷道,“莫非是说,我那表兄跟别人串通了,一起来害我?我因为当了个巡察使,连友人的礼也收不得了么? “弟自非此意。”严祺道,“我等启程之前,中宫千叮咛万嘱咐,教王兄谨慎,不可被一时好处蒙蔽了眼睛。王兄当谨记才是,不可大意,后患无穷。” 王承业“哼”一声,道:“不过是些美人和财物罢了,我在京中,多少不曾收过?中宫也给我赐过不少,捅出去,莫非要说中宫贿赂我?没有的道理!我看,倒是文吉操心太过,束手束脚,成了惊弓之鸟,实不可取。此事,文吉不必再说,我是正使,一切事宜,我自有主张。” 这话,明里暗里损严祺胆小,指责他一个副使,竟然插手正使的事。 严祺看着王承业满面愠怒的样子,心里叹口气。 说实话,王承业的心思,他并非不能理解。说到底,王承业在京中的时候,也时常仗着皇后的声威敛财作恶,那些事,寻常人不知道,严祺却是知道的。他在京中尚且横行无忌,又怎会因为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地界有所收敛?皇后也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性,故而将严祺塞过来当副使,想让严祺帮忙监督监督,不让王承业做得太过。可严祺到底不是王家的人,只能把话说到,他听不听,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说多了,还会遭人嫌弃,就像现在这样。 “王兄既有主意,弟也不再多言,此事,便如王兄之意。”他只得道。 王承业见严祺服了软,面色方才好转。不过说出这些话,到底没趣,又寒暄了一会,严祺告辞了。 漪如正在宅中,带着刚刚睡醒的严楷用早膳,忽而见严祺走回来,面色沉沉,有些错愕。 吴炳是个识相的,忙让仆人去端茶水来,伺候严祺坐下。 严祺端起茶杯,嫌水烫,吴炳又赶紧给呈上一杯凉的白水来。 “主公怎就回来了?”他问,“今日不去官署么?” “正使尚且刚刚起身,我这副使怎么喧宾夺主。”严祺喝一口茶,摆摆手,“今日歇着,不去了。” 吴炳看他脸色,知道他有了不快之事,应一声,不说话。 严祺喝了半杯凉水,心情终于舒缓了些。 沉吟片刻,他站起来,朝书房里走去。 漪如看他神色不对,忙跟在后面。 “你来做甚?”严祺在案前坐下,发现了她,皱眉道。 “父亲不是要写字?”漪如笑笑,指着案上的信笺,“我来给父亲研墨。” 严祺不管她,让她研了墨,提笔疾书。 漪如在旁边瞥着,未几,明白过来。 这是一封辞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急病(上) 漪如只觉有些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忍不住道:“父亲要辞官?” 严祺知道她方才在旁边盯着看,听她问出这话,并不意外。 “辞官罢了,有甚稀奇。”他淡淡道。 漪如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大概又要说什么“大人的事小童莫乱问”之类的话。 不料,严祺写了两张纸,却将纸揉了,烦躁地扔到一边。 过了一会,他忽而看向漪如,道:“你近前来,我有话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