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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墙上, 心疼得不能自已, 满脑子都是宁子善最后的表情,那个傻瓜, 明明是一副想哭的样子,却还在笑。 宁子善靠在门背后, 身体顺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抱住自己的膝盖, 像只受伤的小兽似的蜷起身体,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所以自己这是失恋了吗? 宁子善以前没有喜欢过谁, 每次看见电影里那些主角爱的死去活来, 都未免觉得有些过于夸张,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 原来电影里也不全是假的,自己自作多情了,失恋真的让人好难过。 嗓子好疼,就像硬生生吞了把碎玻璃,把娇嫩的口腔内壁划得皮开肉绽,一股腥涩的苦味在嘴里弥漫开来,眼睛也酸酸的,宁子善抬手揉了揉眼睛,却摸到一手湿意。 宁子善看着湿乎乎的手背愣了两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抽抽鼻子低低呜咽了起来。 好冷,如同置身冰窖,宁子善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周围的光线很暗,宁子善混沌的大脑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现在大概是天黑了,他就这样靠坐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四周很静,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听起来都那么刺耳。 宁子善腿麻了,撑着墙站起身,浑身关节都像被拆了重装上似的,迟钝且酸疼。 他打开灯,走进卫生间,镜子里露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眼睛也有点肿,宁子善叹了口气,呼出的气息烫的灼人,大概是有点发烧了。 宁子善这样想着,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 明明不是现实,人的生理机能却和现实别无二致,真是讽刺。宁子善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应该去大厅找点退烧药,如果在这里病倒了,应该没人会照顾自己吧。 脑海里突然冒出柯栩的脸,宁子善撑着洗手池苦笑着摇摇头,关掉水,擦了把脸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也很安静,暖黄的光铺满了驼色的地毯。 发烧本就让宁子善脚步有些虚浮,再加上地毯够软,现在一脚下去,简直就像踩在厚棉花上,宁子善扶着墙,一脚深一脚浅地好不容易走到电梯旁,按了下键。 没多一会儿电梯就打开了,宁子善刚准备进去,却发现里面有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熟人——尤诗婷。 对方今天穿了条皮裤和一件黑色的机车夹克,给本就高挑的好身材又多添了几分帅气和飒爽。 尤诗婷显然也没想过会在电梯遇见宁子善,愣了一下,而后笑道:“真巧啊小兔子,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护草使者呢?”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很奇怪,有的人明明这辈子都可能不会见面,但一旦认识后,就总会出其不意地在各种场合相遇,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见到对方。 宁子善觉得他和尤诗婷现在就是这样。 宁子善走进电梯,站在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的位置,靠在轿厢壁上,随口道:“他在房间休息。” 尤诗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电梯门缓缓关闭,与此同时,宁子善余光瞥见尤诗婷扬起的手里闪过一抹银光,下意识想要躲,可发烧的身体却迟钝极了,下一秒一把尖锐的匕首就抵在了宁子善脆弱的脖颈上,冰凉的刀尖在灼|热的皮肤上触感是那么明晰,宁子善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一股木质花香调的香味袭上鼻尖,沉郁且魅惑,是尤诗婷身上的香水味。 尤诗婷比宁子善矮一些,微仰着头看他,眼中带着危险的光,红丝绒般的嘴唇开开合合:“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柯栩会怎么样?” 宁子善轻轻|颤抖了一下,柯栩两个字简直比脖子上的刀尖还要冷,狠狠扎在他心脏上。 他会怎么样? 他已经不会怎么样了。 不管之前他对自己是开玩笑还是报复还是其他什么,在柯栩皱眉说出不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结束了。 宁子善缓缓眨了下眼睛,木然地看向尤诗婷:“那你就杀了我吧。” 说完他便上前一步,刀尖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淌下一道血痕。 尤诗婷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收回手,把匕首插回后腰的刀鞘里,退了回去,把宁子善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生病了?” “有点发烧。”宁子善说:“想下去找点药。” “在这里会生病的人,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尤诗婷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你还真是弱不禁风呀。” 宁子善没有反驳,尤诗婷无趣地哼了一声,扭开头不再看他。 以往很快就能到一楼的电梯今天不知怎么慢得就像龟爬。 宁子善失魂落魄地耷着肩,也不去管脖子上的伤口,忽然开口问尤诗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是不是喜欢柯栩?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去追,你长得这么好看,人又聪明,一定很容易就能追到他。” 尤诗婷听完他的话顿时就乐了,那天柯栩跟她说的话她可还没忘呢,那家伙对这只小兔子可是一往情深,结果现在这只小兔子居然怂恿自己去追他,这么想想柯栩还真是可怜。 不过尤诗婷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不喜欢他。” 宁子善扭头,一双泛红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尤诗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讨厌你单纯是因为你的样子看起来很蠢。” 宁子善听完她的话怔了怔,忽地笑了一下:“我可能真的很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