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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颜放回头瞧着他们。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开了口:“颜哥来,怎么没人给满酒啊。” 大家面面相觑,都想动,又都不敢过去。不知道怎么的,周围不断有人瞥向沈余舟,好像她是这个场合里,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 褚寅心一紧,双手推开沈余舟:“你去给颜哥满杯酒。” 话音刚落,所有人,再次将目光齐齐投到了她身上。 沈余舟之前不知道,这种事情还会经历两次。 “倒酒会不会?” “颜哥今天做慈善请大家玩,你既然来玩,这点事都不懂?” 三两声应和,一瓶酒就被塞在了她的手里。沈余舟被起哄着,推嚷着,走到了颜放面前。 “刚想喝酒,就来了个倒酒的,还是个美女,看来我着实运气不错,今天敞开了玩儿。” 颜放目光落在眼前的酒杯上。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倒酒。 沈余舟有点茫然。 她不知道今天的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倒啊。” 颜放没什么耐心,指着面前的酒杯,语气非常不爽:“你是瞎还是傻,倒酒你不会?!” “啪嗒——”林江屿的打火机掉在地上。 手指上还夹着的烟表明他的需求。 “先给你屿哥点烟。”一个打火机丢到她面前:“这么没眼力见。” 美人是美人,可惜是个木头。 颜放最不喜欢这类没有活力的女人,自然也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 沈余舟看向林江屿,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场景,但如果他们的关系已经沦落到这一步,也不是不可以举起打火机。 可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 “一群人合伙欺负人一个小姑娘,”林江屿的声音不大,也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得见,“玩得挺野啊。” 颜放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哪儿跟哪儿?点个烟就叫欺负?那推她一把是不是还得上吊。” 林江屿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不是你说,欺负女人的东西,一律按畜生处理的时候了?” 这是他妹被学前班的男孩子欺负的时候,他说的。 颜放正寻思怎么就提起这事儿了,迎上林江屿的目光,才明白对方讽刺他呢。 “林江屿,你别拆我的台。” 颜放平时再忍耐林江屿,在这种时候,对方不给他面子,他也是受不住的。 “爷今天就拆了。”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 林江屿也不打算走了,直接把外套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挺好的一天,非要因为不值当的人闹不愉快。” 感觉林江屿是真生气,颜放赶紧把气氛往回拉拉:“也不是说要欺负这姑娘,怪就怪她身边没个好哥哥。” “谁说她没有的,”林江屿食指敲着桌子,“今儿个她就有了。” “把推你的人指出来,”林江屿抬头瞧着沈余舟,一边随意地玩着手上的烟,语气并不友善,“我教他怎么做个好哥哥。” 第6章 听到“好哥哥”这三个字,沈余舟眼皮抬了抬。 关于“好哥哥”这三个字,她拥有的记忆实在太多。 当然,也全部与林江屿有关。 她还记得,林江屿是在顾纯成为她继母半年后到她家的。 那个时候,因为母亲刚刚去世,她自己都还没从那份悲伤中脱离,她平时温厚勤劳的父亲,已经把继母娶进了门。 失去母亲本身已经极端痛苦,痛苦加倍的是,她还同时失去了父亲。 尽管顾纯刚到她家时,性格温顺柔和,对她也还算可以,除了有时会给她看一些奇怪的影片和图片,让她感觉不太舒服以外,并没有辱骂和殴打,偶尔还会做饭给她吃。 可是继母终归是继母,沈余舟没办法对她如亲生母亲一样,只能保持基本的礼貌。两个人交集不多,维持着客气疏离的关系。 本以为就这样下去,不好不坏地坚持到高中毕业,能够脱离这个家,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是没过多久,顾纯就告诉她,她即将有一个“哥哥”。 她以为林江屿是顾纯的孩子,林江屿来了,他们便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只有自己是多余的。所以,她见林江屿第一面时,已经哭了好几天,双眼又红又肿。 可是与她想象的有所不同,林江屿和顾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顾纯朋友的儿子。没有向她说明原因,沈国勇和顾纯口风一致地告诉她,林江屿要在她家寄住很长一段时间。 起初,她只是时刻观察对方,根据对方的行为举止,评估对方的危险性。 然后一点点确定,对方很安全,很有礼貌,很温柔,学习也很好,才敢试探着靠近。 有时候她能感觉林江屿想向她伸出“和平共处”的手,但是超过了她的评估范围,沈余舟就会立刻躲起来。她的胆小和敏感导致他们之间长时间的僵持。 林江屿彻底被她接纳,是有一次,她发高烧。 那天沈国勇出差,顾纯出去打牌。沈余舟从房间里昏昏沉沉地走出来,本想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倒水,没想到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地跌倒。 手里的水杯则“叮当”两声,碎了一地。 再醒来时,她在林江屿的背上。他在背着她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