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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于地的云曼发出一声惊叫,扬起脸,杏子眼满是惊惧。“大人,他虽犯了错,但是、但是罪不至此啊!” 谢灵欢不屑地冷笑道:“罪不至此?相思蛊这种下作伎俩,他也敢用在碧落天仙帝身上!三十二重天仙帝教养他数千年,于他有再造之恩,可他为了一己私欲,下手的时候丝毫犹豫都无!” 谢灵欢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眼云曼。“你怜他惜他慕他,你道他是深情良人,可他一去万年,竟从不曾为你寄寒食。云曼,你当真信他痴情?” 于幽冥界众鬼而言,三节六礼,便是阳世人对他们最好的安慰。云曼被幽锁于幽冥第八殿,万余年来,从不曾收到过有关朝戈的只言片语。就连烧给鬼的纸钱,都不曾有。 云曼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家染血的尖头长靴。“……许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死了。” “这万余年,你便是这么哄着自己的?”谢灵欢嗤笑一声。“那还真是应了阳世人的一句俗话——哄鬼,鬼都不信!” “我没有给她烧过钱,也没有立过坟茔冢。”蜘蛛缓缓地转头,看向脸色苍白跌坐在青砖地的云曼,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从不信你死了。我不信!所以我不给你立坟,我也不给你寄寒食。” 妖物失去了妖心,万年修为尽失。他浑浑噩噩地不断入轮回道,骏马做过,被人鞭策驱行,混沌山怪他都做过一回!他无所谓生死,也不是很计较投生为什么样的形态,又遭什么罪。 反正他的罪,也早就洗不清了。 “云韫,你信我!”朝戈的脸痛苦地在蜘蛛血色软腹表面翻滚,双目睁大,表情扭曲的厉害。 云曼没说信或不信,她抬起头,杏子眼中布满泪水。“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我劝他说。” 幽冥审魂之苦,传遍四海八荒,就连不问世事的昆仑道门内都知晓。 谢灵欢揽住花清澪细腰,笑了一声。“如果他能拿出血蛛卵,或交代血蛛卵的克星,本王……或许会考虑的。” 云曼转脸望向那只硕大的蜘蛛,哀哀地劝他。“你帮他解了相思蛊吧!” 蜘蛛死死地盯着云曼那张脸。如果云曼不是他万年前濒死时于雪山之巅遇见的那个白衣女子,光凭这句话,他就会持一双吴钩把她撕成碎片。但云曼是那个女子,在月色下踏雪而来,清歌袅袅。瓷白的小手扶起他,将他架在她孱弱肩头,一步步沿着被血染红的雪漠荒原往雪山更高处的绝峰攀爬。 回头望,那片雪域只剩下歪歪扭扭的两行脚印。一双是大的,一双是女子尖头长筒靴。 脚印与脚印交错。偶尔他走歪了些,或是摔了个踉跄,那短暂的一段路便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她曾经背负他,艰难地,一步步爬回有人烟的地方。 朝戈凝望那双泪眼婆娑的杏子眼。有那么个刹那,他仿佛再次置身于风雪吱嘎响的油布毡帐篷内,油灯昏黄地打在她瓷白脸颊,晕染出两颊绯红。 咕,咕! 蜘蛛柔软的血色软腹内再次发出奇特响声,随即他丢了那对青铜吴钩,哑着嗓子道:“血蛛卵入体即活,生灵无法取出血蛛卵,但听闻早在万年前,义父已割过一次骨与肉,所以眼下当属亡灵幽魂。血蛛卵对亡魂无用。” 花清澪眼眸微缩。“你的意思,你如今也解不了蛊毒?” “万年前,我本也不知晓相思蛊的配方,我只是提供了药引。”朝戈沉默片刻,声音沉沉。“我只知道这么多。” 花清澪望向谢灵欢。 谢灵欢呲牙笑了,露出八颗雪白牙齿。“你信他!” 谢灵欢把花清澪搂的更紧了些,附耳低低地调笑道:“我可总算知道为何万年前,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清儿你骗得团团转!” 花清澪倏地拧眉,面现薄怒。 谢灵欢借着广袖遮掩,不动声色地掐了把他后.臀软肉,对着朝戈说话时面孔却一本正经。“血蛛卵对亡灵无用,可一旦亡灵复生为活人,血蛛卵便也会随之一道死而复生。魂灵不灭尽,血蛛卵不离开,是也不是?” “嘶……” 花清澪倒抽了口冷气。连他自家都不晓得,到底是叫谢灵欢这个下流动作给惊了,还是心寒于这句话。“朝戈,他说的,是事实吗?” 蜘蛛沉默着,空气中密布血腥味。被他所伤的宁王府宾客们此刻都已神智昏迷,或有桀桀怪笑的,或有手脚伏地抬头汪汪作犬吠的,更有疯狂地捡起地上杯盘碎片拼命往肚腹内塞填的。那几人肚腹早已被利器割破,肚肠糜烂,却像是不知晓疼痛般,仍旧胡乱捡起东西就往里头塞。 花清澪环顾四周,视线在宁王身上顿了顿。宁王除了衣冠,正在疯狂地自.渎,双目赤红,口中仍喃喃念叨不休。“有了素女,龙椅便是我的!谁都别想拦住本王,不,是朕!谁都别想拦着朕!” 宁王俯身望着被他盘着的铜鹿烛台,痴痴地凝视那只铜鹿的圆眼,神情癫狂地吼道:“你且依着我!神女,你且依着朕这一次!” 云曼脸色煞白,望向变作蜘蛛的朝戈,原本泪眼迷蒙的杏子眼渐渐地发红,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干了。“你骗我,你又骗我!” “按常理,没有亡灵能复生。”朝戈叹了口气,收缩起蜘蛛手脚,语声越发低沉。“活死人肉白骨,那是幽冥之主才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