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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印听着面色无波澜,“怕是还有人等着看戏。” 薛洋惊讶问:“北宫?” 曹印:“谁知道呢。” “这么下去,朝中人心惶惶,怎么成呢。若是查不出来,陛下不肯罢休,这么下去,差个三年五年,这还了得。” 曹印:“我等是臣,到底拗不过君。” 薛洋见他言语中都是退意,劝说:“为臣者,到底是不能失了本分,这么下去,难保天兴朝的旧事不会发生……” 曹印见薛洋着急,便说:“薛大人可以去寻宗室中人,陈侯、庐阳王……” 薛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 曹家因着天兴朝的旧事,死了那么多人,曹大人本人都是带着兄长的尸身,才保住了曹家。 薛洋忙说:“是我急糊涂了。” 曹印也不在意,只说:“夏收结束,突厥人虎视眈眈,眼看着和突厥这一仗非打不可,但愿宫中的事能妥善处理。” 薛洋也听得叹气,恨声说:“谋害皇嗣,其罪当诛。还是在这个当口,当真是其心可诛。” 曹印却心想,你能保证,就不是谢皇后和太子所为吗? 那又是谁在查李令俞? 等送走薛洋,曹印便立刻起身去拜访了庐阳王。 曹印带着的是长兄的旧字。 庐阳王至今没有回北宫,圣人也没有再召他。看来是默许他住在庐阳王府了。 曹印守门的人不认识曹印。 曹印带着老仆,也不恼,只说:“你就说,曹文庭,来拜访王爷。” 不多会儿,那人匆匆开门,连连告罪。 萧诚也已经出来接他,见了他便行礼:“见过中书令大人。” 曹印见萧诚和李令俞一般年纪,心中都是伤感,这些年一直传闻,庐阳王身边养着豫章太子幼子。他曾经也以为是真的,心里也盼着是真的…… “小殿下无需客气,今日是我唐突拜访。” 萧诚笑起来:“大人不必如此,只管和我来就是。” 萧诚也不问,只管领着人进了院子,曹印看了眼那两棵青槐,什么也没说,跟着人进了萧澈的书房。 萧澈正在临摹李令俞那幅水彩。练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始终不如李令俞的晕染流畅,色泽青翠。 见曹印进来,萧澈放下笔,静静看着人,片刻后才说:“文庭来了。” 曹印听得心中一酸,当年他也是这样跟着兄长,来拜访庐阳王,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正领着豫章太子读书,见他们兄弟来了,问,文延来了。 一眨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曹印行礼:“臣见过王爷。” 萧诚见父亲迟迟不应声,曹印年岁看起来和父亲差不多。 一时间觉得自己不该在,便带着人退出去了。 萧澈这才说:“不必行礼,你们几个在我跟前,向来都不行礼。” 曹印听得心一颤。 萧澈说话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萧澈问:“你怎么会突然来寻我?” 曹印躬身,恭敬说:“臣有事求王爷。” 萧澈笑起来:“我能帮你们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帮你们。” 曹印还是说:“求王爷帮臣护一个人。” 萧澈听的心一动,问:“谁?” “李令俞。” “她怎么了。” “怕是要卷进了宫中的案中了。” “你怎么知道?” 曹印是来求人的,并不回答,只管说:“她不能出事。臣求王爷护佑。” 说完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给萧澈磕了头。 萧澈就那么看着他,喟然一笑,像是释然一般,轻声说:“他们两个若是有你这等心性,何至于此……” 曹印听得心中巨痛,但依旧说:“求王爷务必护佑。” 萧澈便问:“她是什么人,值得中书令大人,对我行如此大礼。” 曹印跪在那里,答:“她是臣的故人血脉。” 萧澈舒了口气,满是慈悲的看着曹印。 “曹文庭,我护不住她。就像当年,我保不住他父亲一样。” 曹印一僵,抬头看着萧澈。 萧澈见他惊讶,便说:“她生的像她父亲,他父亲又肖像我,这有什么难猜的。” 曹印默然。 萧澈:“你起来吧,让她回北宫去吧,别出来了。” 曹印几乎脱口而出:“回北宫,也是死路一条。” 萧澈摇摇头,叹气:“你以为圣人当真不明白当年的猫腻吗?” 曹印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萧澈劝他:“尽早让她回北宫去吧,若是有心人查她,这会儿北宫怕是已经知道消息了。” 曹□□下不敢笃定,也不敢耽搁,便匆匆告辞,让人直接去寻李令俞。 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她已经被苏绎召回去了。 李令俞见苏绎让身边的黄大内官带着神策军来召她。 便知道,怕是圣人知道了。 她让黄内官等等,让李黛进来。 和李黛仔细嘱咐:“接下来我交代给你的事,你记住了。后日柳娘子出嫁,有你操持,家中不会大肆宴客,稳妥就好,我也放心。我这次进宫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柳娘子出嫁后,你把小市的店关了。全家不要出去。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我会让神策军守在家里,肖小之辈不敢前来,之后不论谁来寻我,一律就说我不在,也不要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