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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头就跑,边跑边鬼哭狼嚎:“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李令俞径自进了门,四名神策军在门口两侧守着,其他人随她进了这个转不开身的院子,黄麒见家里冒出来这么多人,一时间吓蒙了。 李令俞自报家门后,他又是心虚又气愤,没想到那弃妇,有如此强势的兄弟,不是说她兄弟得罪太子了吗…… 黄老太太哭天抢地就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女,见了人怯怯的。 李令俞坐在院子里,阿符和段功站在身侧,她问:“我阿姐昨日……” “杀人了,青天白日破门而入,还有没有王法了……”,那老太太真不愧能治住李黛,真比李黛无赖太多了,不怪李黛输给她。 神策军见势就要拔刀,黄麒吓坏了,呵斥母亲:“别喊了!” 李令俞等他们安静了,才说:“听说你们昨日请了族老,家中长辈,一同休弃了我阿姐。我们李家不知此事。现在你再去请族老来,我年少怕不懂,就请了御史台的大人和北宫在圣人身边当差的黄大人,咱们论一论,我阿姐犯了什么事。你们黄家不告而将人休弃回家?” 黄麒气短,实在是身边都是带刀的神策军,他不敢说。 那黄老太太还要痴缠,李令俞:“你们若是一味痴缠,那咱们就去说理的地方,南北台狱都空着,咱们慢慢把这事情说清楚。” 那老妇人是真不讲理,开始滔滔不绝痛斥李黛的恶行,满嘴痴缠之言。 李令俞冷脸道:“你只管说,今日御史台的大人也在,儿子的罪过一点也少不了!” 那黄老夫人哭喊:“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李令俞微微笑了说:“你只管去告,是你们黄家休弃发妻,欺我们李家无人在先。” 黄老太太撒泼:“高就高,难不成怕你这个黄口小儿!” 李令俞偏头问坐在身旁的黄内官:“圣人若是知道,我被老妇骂成这样,会怎么说我?” 黄内官说:“天兴二十九年,苏大人被族人欺辱,圣人命人将那族人杀了,将苏大人父母从祠堂搬出来,另立了一脉。” 黄老太太本就怕内官,听得一僵,也不敢闹了。 黄麒也不敢由着老娘痴缠了,只和他喋喋不休囫囵讲律法,讲君子之道,说圣人之言。 李令俞好奇问;“黄大人还知道君子之道?你启蒙的先生有教过你,君子耻而言而过其行吗?“ 黄麒被她问住了,愤恨盯着她,但是又不敢犟嘴。 她原本是想用连环套,等黄家给了和离书后,再和那老侍御史家定亲了,她再慢慢收拾他。 可是现在一看,这就是一家子爱钻营的小人,她没那么多功夫和他们耗,也不想那么复杂了。 直言说“你们若是好生商量,大大方方说你们要和侍御史家的寡居女儿定亲,只管和离,我家阿姐不会拦着你们,可如今,你们恶意将人休弃,我家阿姐白落了一身污名,这就是你一个朝廷命官的德行?我倒要问一问薛大人,御史台都不考核在内官员的人品吗?” 黄麒吓得六神无主,那黄老夫人也惶惶,连声否认:“这不是真的,亲家这肯定是误会,黛娘……” 李令俞:“我母亲昨日一听阿姐归家,就气病了。特命我来,总要讨个说法,只要你们说的在理,我们李家就认。” 黄麒呐呐,“这都是污蔑!” 那御史台的官也听过这回事,问:“原来陈御史的女儿出嫁,是真的?” 李令俞和那人说:“按理说,黄家家贫,臣长姐自出嫁,操持内外,侍奉公婆,十分勤勉。昨日被无故休弃,实在令人愤慨难平。” 黄家这会儿有理也不敢说理了,门外看热闹的惧于神策军。 黄麒那边的亲事只是口头应承 ,还没说定,但这一闹,怕是铁定不成了。 他恨得要命,反驳李令俞:“你这不过是污蔑之词,你以为你是北宫宠臣,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就敢威胁朝廷命官了,陛下可不会由着你撒野!” 李令俞见他如此之贱,立刻就走死无对证的路子,抵死不认账。 她也没了耐心,冷笑道:“那你就只管试试,看我到时候敢不敢灭了你!” 第45章 拔刀 见她动怒, 黄家人又开始哭喊不停。 李令俞将休书拿出来,瞟了眼,恨声说:“无凭无据休妻, 无官无印使诈,置于另攀高枝,你们既然不肯认, 那就只管给我抵赖,我倒要看看你们骨头有多硬。” 黄内官见她动气, 劝黄麒:“这位大人还是莫要惹小李大人,他这些时日既要看顾科考,还要为圣人分忧,实在是分身乏术,我劝郎君一句, 和气生财。” 李令俞没了耐心,他下午还要去官署。 起身干脆说:“段功, 将这休书拿去,报官给京都府衙, 既然休妻,就拿出律法一条一条来说论。这是欺负我年少不知事,我们家女儿以后都要定亲的,容不得这样欺辱。走吧!” 她说完转身, 冷冷说:“黄大人既然骨头硬, 那就硬着吧。” 说完也不给黄麒说话的机会,领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她出了街口送别御史台那人, 抱歉说:“今日劳大人走这一趟, 原本想沾大人的光, 让这黄家母子收敛些,毕竟欺我长姐太过,看来黄家有恃无恐。那就按律法办吧,我还要回官署办事,就先告辞了。今日劳大人白走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