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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真:“苏督事和干爹正在等着。今日怕是又不见。” 李令俞问:“那日见血的事,如何了?” 蔡真只当她不知道,细细说:“当日参与的东宫的内官,都已被陛下赐死了。朝中有不少人弹劾东宫内官跋扈,太子倒是不知道这回事……” 李令俞听的一笑,这位陛下和圣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一位慈父,且对孩子极其护短,可古话说慈母多败儿,慈父也一样。太子为人傲慢,心胸难容人,做事少思虑。但陛下一次一次护着,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她忽又想起陈留王,问:“那,陈留王殿下呢?” 蔡真八卦惯了,“陈留王命不好,前年王妃难产一尸两命。自那之后,曹贵妃就搬到华林园养病去了。陈留王一时不能接受,陛下赐了府邸,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始终不能让他开怀,后来时常来北宫跟着圣人诵经,倒是开怀了不少。” 李令俞第一次听说萧鋆的事,下意识问:“王妃既然康健,怎会……” 蔡真不知是不敢乱说,还是不知道只说:“妇人生产,本就艰难。这也是命数里的劫难。” 李令俞愣神了片刻,萧鋆性情十分容易让人觉得亲近,没想到年纪轻轻,经历这样惨痛。 她和蔡真正安静,只听见门外人说:“知道你们肯定是在这儿躲清闲。” 陈留王一个人也不带,就那么进来了。 李令俞和蔡真被他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李令俞才回想,确实每次见他,他身边一个人都不带,总是独来独往。 见她桌上的朱笔青词,萧鋆看了眼,夸赞说:“你这一笔字,是真叫人嫉妒。” 李令俞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殿下怎么来了?” 蔡真立刻就要跪下行礼,要是平时也不用这样秒跪,但是刚说完他的八卦,人就来了,蔡真胆子小,有点吓着了。 萧鋆取笑他:“小蔡官事今日怎么给我行如此大礼?” 蔡真有点小结巴;“殿……殿下安……” 李令俞笑着说:“去泡一壶茶吧,我知道蔡督事藏了好茶,你偷一点吧。” 萧鋆和蔡真都听得笑起来。 蔡真忙说:“郎君这是糊弄我,我可不敢,我还是老老实实给蔡督事写个条子。” 李令俞:“那就写,是我借的,我改日还他。” 蔡真这才觉得稳妥了。等蔡真出去后,萧鋆随意坐在她对面,看着字,问:“李大人有字帖吗?我想求几帖,回头临摹。” 李令俞只有给家里几个小孩子写的字帖,不适合他。 就说:“不敢承殿下一个求字,殿下想要只管吩咐就是,我改日给殿下写一幅吧。” 萧鋆笑起来:“我和你说过了,只论朋友,不讲身份。不忙,只要你别忘了就行。。” 李令俞想起刚才蔡真说的,一时间对他的经历有些惊讶,这样突然面对八卦主人公,她也难免有些尴尬。 就问:“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字帖?” 萧鋆看着青词,“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的字画如今在上都城叫到什么价了。” 李令俞有耳闻,只说:“是各位贵人给的薄名,不敢自夸,承蒙各位喜爱,若是我哪日辞官了,也能靠卖字为生。” 萧鋆:“如此风雅的人,不做官可惜了。” 李令俞听的笑起来。 两人聊了许久,都不见蔡真回来。 李令俞起身说:“蔡真怕是又偷懒了,我去看……” “别出去!” 李令俞惊愕,萧鋆头也不抬,“蔡真到时候自然会回来,你别出去。” “出什么事了?”,她开始着急。 萧鋆:“太后进来了。” “可圣人今日这个时辰还没出关。” “所以他们在等。” 李令俞听得莫名起了一身汗,她并不知道他是特意来的。 东宫冒犯北宫,以致闹出人命,这样的事情简直恶劣至极。朝堂上的文官都都开始动作。御史台、中书省,连同六部都开始对储君有了微词。这次大家的口径几乎一致,没人敢给太子说情,连国舅谢鹏程都不敢多言。 父皇为太子,宁愿与朝堂敌对,带着太子,来北宫认错。 被驳后,不惜请华林园的曹太后说项。 可见圣人这次是铁了心要处置太子。 这趟浑水,一旦卷进去,就会淹死。 李令俞又慢慢坐下去,陈留王见她害怕了,安慰说:“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不撞上去,就没事。” 这话说的很怪异,李令俞不敢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萧鋆对萧诵,对太子这样的态度,仿佛当作隔世的陌生人一般。 她静坐了片刻,复又起身说:“我去找找蔡真,他年纪小,有些不知轻重。别闯了祸。殿下稍安,我片刻就回来。”,也不等萧鋆再说,就径自出门去了。 待他穿过回廊,远远见羽林卫站在朱雀殿前,蔡真不见踪影。 她召来一个内官询问蔡真,那内官说:“小蔡管事去紫宸殿禀事去了。” 她这才放下心,也不敢逗留,又折回司书殿。 第34章 曹太后 等她回去后, 见萧鋆正拿着笔,在纸上临摹她写在青藤纸上的字,见她进来, 也不抬头问:“可相信了?” “我没有不信殿下,只是蔡真年少,一直跟在我身边, 人又十分纯真,我怕他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