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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她落入了八苦海,在经历了那悲惨的八个世界后,纵使最后回到了岸边,也让她深思恍惚,甚至怀疑她是否曾真实地活过。 那些经历究竟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人若是对自己的存在开始产生怀疑,那便是痛苦的开始。 一瞬间,郁鸾甚至生过放弃的念头,活着那么的痛苦,命运又无法改变,那她为何还要活着? 那时,她纵使感受到了生机与灵力的消逝,也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恍惚中,她听到了一个哭声,悲恸、压抑到极致的哭声。 在声声呼唤着她。 郁鸾,回来...... 郁鸾,回来! “通常,越是压抑自我的人,越容易被幻境所困,也越是难以挣脱。” 闻言郁鸾的眉心狠狠地一皱,当即出声问道:“怎么才能救他?” 少顷,改造系统才缓缓答道:“入梦。” 话音刚落,郁鸾便只觉眼前一白,耳边传来它最后的忠告。 “但你只有三次机会,在此期间你存在他梦中的身份不定,且不能直接提醒,需得他自己发现悖论,自行清醒,请注意把握机会!” ———————— 嘈杂。 这是郁鸾入梦后的第一感觉,接着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惊愕地发现眼前的场景熟悉又陌生。 正是云开殿中乞凌仙尊的寝殿内! 入目,皆是喜庆的红绸,像逶迤荼烈的红霞,装饰了整间寝殿,门扉与棂台都贴着鎏金喜贴。 玉桌上燃了两根粗长的龙凤烛,还有一柄玉如意与夫妻双方喝合卺酒时,需要用到的一个匏瓜。 烛身上贴上了双喜的剪纸,橙黄的烛光将整间屋子照亮,素日的冷清尽数褪去,只余下温馨而叆叇。 这是......婚房? 而外面之所以如此嘈杂,是有人在吃喜酒? 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郁鸾也回过神来,这时她方后知后觉起来,为何自己的视线如此怪异,竟只与殿中的矮凳平齐? 正疑惑时,檀门被自外推开,郁鸾循声望去。 只见此刻的乞凌仙尊身着一袭鎏金婚服,衣摆逶迤在地,袖口长襟处皆用金丝银线缂绣了云纹与鸾纹,锁玉犀角带紧束在腰间,衬得他颀长的身形更加挺拔伟岸。金红烛光流泻在其身,映衬得他好似堕入红尘烟火中的一位谪仙。 周身清冷淡漠的气质尽数散去,墨眉之下,是一双漂亮至极的丹凤桃眼,纤长挺翘的鸦睫,在金黄如冰璃般透亮的眼眸投下浅淡的阴影。 进殿的瞬间,江淮亭的视线便落在了端坐在床边等他的人身上,眸光顷刻间便胧上了一层浓情与爱意。 望着不远处的爱人,他心头震颤了片刻,铺天盖地的欢喜用来后,接着便是局促与紧张。 那昔日透白细腻的俊脸,也随之罕见地透出了些许薄粉。 他缓缓靠近,脚下不疾不徐坚定地往前迈着,可宽袖在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多么激荡。 江淮亭拿起桌上的玉如意,挑起了面前人的盖头,再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刹那,满腔的爱意奔涌倾泻而出,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无上的幸福与欢愉包裹住他,江淮亭眼尾蓦地一红,声音温柔且缱绻地声声唤她。 “阿鸾。” 闻言,郁鸾猛地一怔,心下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唤的虽是她,却也不是她。 只因郁鸾平视时,只能看到他的大腿! 若是想要看他的上身,需得拼命仰头才行。 当下的情况是,她入了乞凌仙尊的梦,梦里是他与自己大婚当日的场景,而她则穿成了一个挂在自己腰间的一个小物件! 郁鸾瞥了一眼身下的那鹅黄的穗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怕是穿成了江淮亭送她的那个元阳玉佩...... 一个玉佩,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这让她怎么去救人?! 正待郁鸾为自己的处境以及坏运气恼恨不已时,她的身体突然间晃动了起来。 原来是他们二人相携行到了玉桌前,打算共饮合卺酒。 郁鸾仰头望着自己与江淮亭双臂相交,视线相缠,缓缓饮下匏瓜中的清酒时,那种感觉,别提多怪异了。 她是参与者,又是局外人。 一时间让郁鸾觉得既诡异又有趣。 放下手中的匏瓜,江淮亭正见面前的郁鸾嫣红的菱唇上水光涟漪,如一朵水淋漓的花瓣,诱惑他去俯身采撷。 他心尖蓦地一颤,随即任由渴望侵占脑海,长臂紧紧揽上郁鸾的纤腰,俯身攫住了那片柔软,尽情与其厮磨共舞。 良久,待到二人呼吸都散乱后,他才与她额头相抵,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对方的眸子里,满是能溺死人的深情与爱意。 “阿鸾,我爱你。” 他从心底发出一声喟叹,随即便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向着寒玉床边走去。 被困在玉佩中的郁鸾闻言,神情有片刻的怔愣,随后她猛地摇摇头,决定将方才乞凌仙尊的话抛掷脑后。 梦话而已,又怎能全信呢。 可随即,郁鸾便发现她说服不了自己,也知道她这是在自欺欺人,被乞凌仙尊这么优秀的人喜欢、爱着,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但......也只限于心动。 随后,作为玉佩被系在腰间的郁鸾,被人随手扔在了床榻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