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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全国先进工作者,还是全国劳动模范,受过主席和总理的接见呢。”牛鲜花给他普及一下他舍友的光荣知识,免得住在一起还啥都不知道。 “俺地乖乖,这么厉害呢!”赖头子看着前面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难以想象刚刚还给他打了开水。 “那刚还给俺打好热水,真是个好人呐。”赖头点点头。 牛鲜花笑笑,“可不是,你跟人家住在一起,可好好学着吧。” 赖头子连忙点头,“是、是、是。” 俩人边聊边走,路边有个国营店铺飘出食物的味道,赖头子和牛鲜花闻着味道就过去了,忙活了一路,这都下午了,其实俩人中午饭都没吃。这是困难时期,北京到底还是北京,小饭馆的菜色是比他们那小地方强的多。牛鲜花要了两个大肉包子一碗黄橙橙的小米粥,转头问他要啥,接过看见赖头子跟她直摇手,“俺不饿,俺不饿。”但是那眼睛瞟着的是价目表。 牛鲜花也懒得理这个抠门大侠,“同志,再要一份一样的。”想了想怕不够吃,“再来两张烙饼。” 牛鲜花已经很克制了,这北京的饭馆里还有肉菜,其实她很想点一盘牛肉,但是看着赖头子那肉都要疼掉了的样子就作罢,只点了些抗饿的主食,赖头子端着食物跟在牛鲜花后面,俩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 “你点这么多干甚,这都是细面,这得花多少钱。”赖头子坐到位置上了,左右看看,然后开始跟牛鲜花抱怨。 牛鲜花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这时候才不管他,直接拿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口。真香啊!“花不了多少钱,俺请你,吃哇!” 赖头子也饿了,看着牛鲜花一口咬开的肉包子,咽了咽口水,“有这钱还不如给牛家村人多买点东西呢,俺那点钱肯定不够。” 说到底赖头子还是惦记着村民们那张单子,上面列的东西都买全,是得花不少钱的。他拿起大饼来咬了一口,这大饼是油烙的,上面还撒了芝麻,十分的香。 牛鲜花吃着肉包,“你就消停吧,那单子你肯定买不全,买上点意思意思就行啦,谁让你大包大揽的。”牛鲜花是觉得赖头子自讨苦吃。 “那不行,俺赖头子能有今天,全靠乡亲们帮忙,俺可不做那没心没肺的人。”赖头子狠狠的咬着饼子,又喝了一口小米粥。 这言下之意就是想让牛鲜花出钱,牛鲜花才不上这大头当呢,她是有点钱,但是那钱能乱花吗,她还有俩孩子呢。 牛鲜花吃了一个肉包,伸手拿大饼,看赖头子吃的那么欢实,看看这大饼好不好吃。牛鲜花刚一伸手,赖头子挡住她的手,“你吃包子,俺吃饼。” 牛鲜花抬眼瞄了一眼他,这赖头子还挺识相,她拨开他的筷子,拿起那张大饼咬了一口,“一人俩个包子一张饼。” 赖头子看着牛鲜花的样子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娘儿们。”把手里那最后一口饼塞到嘴里,拿起一个肉包,咬开,肉香四溢,满嘴都是油滋滋的味道,那滋味儿,美极了。 他在牛家村哪吃过这纯肉的包子,这个香啊,忍不住的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这北京就是好啊!” 俩人吃完了饭,出来就优哉游哉的向天安门进发。招待所的位置距离天安门没有多远,牛鲜花和赖头子都是庄家地里走惯了的,几站路玩似的就走过去,牛鲜花以前不是没来过北京,但是六十年代的北京她还是第一次来。心底倒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赖头子则看着中间的相片泪如雨下。牛鲜花虽然在六十年代生活了这么久了,但是仍然不能深刻的体会这六十年代人的感动。 广场上人很多,也有照相的,虽然照一张相片要一块钱,但是这是北京啊,连赖头子都从兜里掏出钱来,俩人一人照了一张在天安门前的合影。照片不是现取的,两天之后才能来,俩人把取相片的单子保存好。又在广场上转了转,天黑了,俩人回了招待所。 牛鲜花回到招待所,同屋的人已经来了,是一个朴实的脸蛋上有高原红的妇女。她见牛鲜花回来了就热情的招呼,“哟,大妹子,你也住这屋?” 牛鲜花点点头。还没说话呢,那大姐又噼里啪啦的开始说起来,是位十分健谈的大姐。这是M省的三八红旗手代表,M省靠近海边,跟牛鲜花的山里不一样,那妇女带了一堆海产品,打开袋子,满屋子都是海产品的咸腥味儿。 “大妹子,你吃。”大姐十分客气,直接捧了一大捧塞到牛鲜花怀里。 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牛鲜花她们靠着牛脊山上的药材和木头来到了北京,而大姐则靠着打鱼产鱼的数量被评上了三八红旗手。经过短暂的聊天,俩人互报料家门,这大姐是M省人,名字叫刘二梅,虽然她一口一个大妹子叫的,其实跟牛鲜花一个年纪,只比牛鲜花大两个月,但是海边的风又大,她一个农村的也不注意保养,看着却比牛鲜花要大上好几岁的样子。 牛鲜花跟她说话聊天,不意外的看到了女人双手骨节增大且有点畸形,也难怪,这女人常年在海边打渔为生,有风湿病也不意外。 “大姐,你这是不是有风湿病?”牛鲜花把海产品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啥是风湿?”大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生了病。 “就是,你这关节,肌肉,骨骼,一到下雨阴天就特别不舒服。”牛鲜花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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