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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鲜花也不意外牛富贵媳妇的态度,毕竟发粮食的时候, 牛鲜花特地跟牛兰花交代过,要给牛富贵家多分一袋粮食,作为队里招待李干部和省里大队上来人的招待费。是一袋白面, 这牛富贵媳妇能不高兴么。说起来这李干部一年到头才来几次,撑死了一个季度一次。这比账怎么算她都是赚的, 她当然开心了。 牛鲜花跟牛富贵媳妇打了招呼,提着东西进去,李干部正和村里的几个男人们说着话,“鲜花, 你终于来了,我呀就是想着你这一口野葡萄酒和这土烟丝呢。这不,这季度刚一要收药,俺就奔你们牛家村来了。” 牛鲜花笑着说,“俺们牛家村早就等着你来收药呢,早就备好了,李干部,下次你就第一个来俺们牛家村准没错。” 牛鲜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今年秋天她又做了两大翁葡萄酒,毛驴娘,牛富贵媳妇等几个小媳妇还来问牛鲜花要怎么酿这野葡萄酒,牛鲜花都没告诉她们,开玩笑,告诉你们了,我吃啥喝啥?就像今天的场合,李干部能跟牛富贵等村里的一帮大老爷们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但牛鲜花一个寡妇就做不到这一点,如果手里再没点东西,这个饭局牛鲜花都能参加不了。 牛鲜花这个活了一辈子的人当然知道,话语权有多重要。就像这饭局首先你得有能耐出席,而且得有你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他们做事之前才会问问你的意见。你肚子里的东西才倒得出来。 这不,酒过三巡,菜过……没有什么菜。总之,就在大家吃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牛鲜花看着红着脸的李干部,正是时候,“李干部,你说俺们牛家村的药材咋样?” 李干部毫不吝啬的举起一个大拇指,“鲜花,你们牛家村的药材没的说,是我收的药材里面最好的,要不我能第一个来收你们的药材?” 这话一说,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虽然这是牛鲜花的小队,但是到底是牛家村的东西,都是与有荣焉,憨憨的笑着。 牛富贵笑的最为得意,“那肯定的,俺们这药材都是山上的,野生的。” 牛鲜花给李干部又倒了杯酒,“李干部,你收的其他地方的药有人工种的吗?” 李干部笑笑,“那当然有。” “那这人工的和野生的价钱一样?” 李干部呵呵一笑,“我懂你的意思,按道理这野生的肯定应该比这人工的贵,但是咱们这国营的药厂现在这还没分那么细,虽然这野生的和人工的有差别,但到底是一种东西。” 听这么一说,牛鲜花又来劲了,急忙说,“那李干部,你看俺们这牛家村,今年也太不景气了,今年过年连猪肉都吃不上,这农民苦啊。” 李干部小酌了一下,“我知道,不过你们也别叫苦,这我去收药的地方,跑遍了整个省,咱们省少有地方没受灾,这都苦,没吃上猪肉算啥,还有吃不上饭的。” 牛鲜花笑了笑,“李干部,俺们能吃上饭也是靠你啊,俺们这不是就收药能赚上点钱,为了明年还能吃上饭,俺们想开了春自己种点这常见的药草,不知道你看行不行?”这是牛鲜花早就盘算好的点子,天天叫大伙去上山采药也不是办法,药材就那么多,过度采伐是要破坏生态的,牛鲜花早就想开辟一片荒地来种植药材了。 李干部喝高了,拍着桌子,“种!你们这牛家村人都不错,放心,明年我还是第一个就来你们村。” 牛鲜花开心了,笑着继续给李干部斟酒,同桌的几个男同志也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吃完了饭,喝完了酒,牛鲜花跟牛兰花就走了,牛富贵媳妇在收拾碗筷,李干部醉的不省人事,被司机拖去到旁边的屋子睡了。牛家村几个老爷们红着脸坐在桌边感慨。 “你说说这牛鲜花,真是有想法。” “你也说那哇,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主意!那脑袋真好用。” 牛富贵照管完这李干部折回屋里,鼻子里哼了一下,“哼,让你们想个主意哇,一个个的跟那榆木脑袋似的,你看看人家牛鲜花,一阵儿一个主意,还都是那好主意。” 大老爷们也是臊得慌,“哎,这也是怪了,俺咋就想不出来。”急的直拍脑袋。 牛富贵在旁边坐了,还剩点葡萄酒的底子,给几人倒上,庄稼人平时也没机会吃酒,酒票还难弄还得花钱,也就是李干部来的时候能喝上一口牛鲜花酿的野葡萄酒,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是喝多了也就适应了,味道也还行。这不,一看李干部来了,都趁机找借口到牛富贵家,一来听李干部说说这外面的事,二来就是为了跟着喝这葡萄酒,抽这土烟丝。 “榆木脑袋们,来,喝点,顺便跟俺商讨商讨这明年这地咋安排呢,这留出几亩好呢?”牛富贵是个好队长,只要是对村里有利的事情他都支持,这不,这牛鲜花刚说要种药材,他这脑子就开始动了。 “还真要种药材啊?”牛会计看着牛富贵。 牛富贵拿起酒盅来抿了一口酒,斜眼看了一眼他,“咋,你们还有甚主意?” 一说到主意大家都蔫了。 一个庄稼汉说,“一说到主意,哎,也不知咋啦,这一说到出主意,俺就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似的,甚也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干事哇,要不把村东头那二亩地腾出来?”牛富贵琢磨这怎么分配这有限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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