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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好像很出乎章婳的意料。 她再次打量他一遭,视线定格在他脸上很久,才慢慢收回唇角那略凛冽的笑。 萧时光补充道:“代理合同章总来拟,您在这方面专业。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1个亿玩笑话啦。不过真想拒绝啊,”章婳踩着地毯带动转椅拉近,又捏起桌上的文件端详起来,露出无奈又俏皮的笑,“谁让我的尔尔宝贝看到西装美男脱/衣舞还想着录下来发我呢。” “……” “这让我怎么拒绝啊,真是——只能帮忙了。” 萧时光耳根像是被打火机燎到了,骤然间像是燃起一片火,滚滚烟雾带着热浪直逼脑壳,什么尊称、什么敬词统统都忘了:“你刚才说什么?” 章婳从雪白的A4纸外探出脑袋,眉飞色舞、兴致盎然地点评道:“萧总可以啊,能屈能伸。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满意的,萧总多少欠缺点儿技术,脱/衣舞的精髓一是脱,二是舞啊。只会脱可怎么行?” 萧时光:“……” “你那个点还没睡?”调整好久,萧时光仍旧无法接受现实,戳着后槽牙,哂道,“最后不是……撤回了吗?” 章婳撑着下颌优雅地笑:“我睡得晚,恰好看到了。虽然技术不行,但有一说一,您身材真不错,脸蛋也很好,我很替尔尔宝贝满意。” 萧时光捏着口袋里烟盒,差点捏烂:“……我谢谢你。” 章婳挥挥手,盈盈笑意像春泉般溢出来:“不客气。就是撤回得有点快了,我差一点点就保存下来了。真的就差一点点!” 萧时光:“……” 操。 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在是章婳工作能力和职场素质毋庸置疑,很快把话题转回正事上来:“起诉这男的,是陶尔的意思吗?” “不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章婳眉峰微凛,为难地摇摇头:“没办法,必须她来当原告才行啊。要尽快让她准备。” 萧时光犹豫片刻,说:“接下来这几个月我会循序渐进地劝道她,你这边先研究一下该怎么打这个官司?” “这官司说难也不难,不过就是敲诈,只是原告和被告是亲属而已,”章婳想到什么,抬头,“银行卡流水呢?” 萧时光明白她的意思,流水能体现敲诈的金额,而且这是关键物证:“流水也有。只是我现在还没拿到,不过证据在三年前就开始固定了。” “金额总数有估计吗?” “至少两百万。” “那就好,”章婳点头,放下文件,胸有成竹地笑了,“你作为这男的未来的女婿,想让他在里面待多少年呢?” 看道对方志在必得的神情,萧时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我无所谓。我只希望这件事能够有一个合理合法的解决,在陶尔的世界里画上句号,然后移除,这辈子再也不提。” * 陶尔醒过来,觉得头晕目眩眼皮疼,从窗帘缝隙中投进来的光也奇奇怪怪,光线的方向好像有点不对。 摸过手机看了眼,已经下午两点,心当即凉了半截:虽说也有几次睡过头上班迟到,但这这这、这次怎么能迟到这么久? 真的完蛋。 她赶紧爬起来,忽然觉得床品颜色有点暗,赶紧打开床头灯仔细瞧了瞧—— 卧槽。 这不是她的床。 这也不是她的卧室。 在床头僵坐半晌,昨夜的记忆便删繁就简入她脑海。 她好像喝醉了,到了萧时光的家,然后翻出了陈年往事,对着他一直哭,一直骂,最后又好像重归于好,两个人还亲亲抱抱一起睡了。 具体的细节……脑子里乱糟糟的,细想当然也能想起来,但是想多了就觉得脑壳有点顶。 不过那些繁杂的事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记得很清楚,萧时光最后跟她说,想她,还想跟她纠缠下去,再也不分开了。 这样就够了。 她翻身下床,刚踩上拖鞋,卧室的门就被推开。高挑又明艳的男生沐浴着午后洒了满室的光走进来,跟多年前那个夏天被阳光偏爱的少年一样完美,好看。 “醒了?”他笑着走过来,弯腰凑近她,跟她轻声细语地讲话,声音柔软得像是柳下的微风,“给你请过假了,别着急。刷个牙出来吃饭。” 应该是从厨房来卧室的,他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 衣袖挽起三匝,露出白皙、劲瘦的手臂。 陶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见过他那么多次,明明纠缠得这么深,明明昨晚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但今天看到他,还是不受控地耳根发烫。 梦里低伏盘踞在她耳后和侧颈的甜桃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与此刻飘至她鼻尖的味道重叠,叫她忍不住仰起头,凑到他胸膛上,想嗅到更多。 “怎么了?”他好笑地问,“想抱抱?我这会儿没办法,手套上有油。” 陶尔回过神来,恢复冷酷的表情:“做了什么饭?” 他温声回答:“莴笋炒虾仁,西红柿炖牛腩,菌菇鸡汤,蔬菜瘦肉粥,凉拌木耳。” “哦,挺多的,”她回答着,总觉得今天的萧时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清楚问题在哪儿,于是起身道,“我去洗漱,等会儿就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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