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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研究人鱼的科学家久久没有向罗维特上报他们的研究结果。 似乎……他们在某些领域受到了阻碍的样子,天天都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而在罗维特那边,戈修的进度也同样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由于边境战事的问题,罗维特最近也是格外忙碌,他虽然傲慢狂妄,唯我独尊,但是在国事和战争的处理上却雷厉风行,英明独到。 罗维特在领导和管理上仿佛有种天生的才能,他直觉精准,行事狠辣,领导力和行动力都十分出众——毕竟,如果不是这样,按照他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恐怕早就被帝国内四起的起义推翻了。 他是否投入精力取决于自己是否有兴趣,而扩张战争很显然位于此列。 前段时间的战事到了紧要关头,罗维特也分外忙碌。 但是即使如此,不管戈修的要求多么过分和荒诞,甚至奇特任性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他都有求必应——就像一个真正被爱情俘获的男人一样。 这使得戈修加倍拿不准对方的真实意图。 更糟糕的是……他的噩梦在这段时间里更是愈演愈烈。 那无法摆脱的梦魇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但是但每天醒来之后,他又无法回忆起梦中的半点细节和画面,但却仍然能够鲜明地感受到噩梦残留在他身上的阴暗感觉。 这些噩梦甚至开始影响戈修白天的状态。 他逐渐变得嗜睡而困顿,时时刻刻都能一歪头睡过去,这种感觉着实不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戈修就是有种奇异的直觉。 梦中的内容很重要。 他尝试了许多方法试图记录自己的梦境,但是全都一无所获。 戈修缓缓地划入水池深处,长长的鱼尾在夜色中闪动着幽蓝的金属光泽,半点水花都没溅起。 那些在最开始放入水池中的小银鱼此刻已经长大许多,绕着水草静静地游动着,它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戈修的存在,所以非常大胆地围拢过来,在他鳞片和鳞片的缝隙间轻轻地啄吻着。 戈修有些痒,摆摆尾巴试图将它们挥开。 但是它们似乎早就明白了自己在这条人鱼身旁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在短暂地被冲散之后又迅速地再次围了过来。 戈修懒得再管,也就任由它们去了。 今夜其实是庆功宴。 前线的战事取得突破性进展,攻破了敌国的首都,并且接受了敌国皇帝的投降。 罗维特也试图邀请戈修前往,但却被他拒绝了。 先前戈修之所以同意,主要还是因为他只在书籍和影像中见过所谓的舞会,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参加过。 而他已经过了一次瘾了,等到第二次时也就自然丧失兴趣了。 再加上戈修最近被噩梦搅的情绪不振,也就更懒得离开池子了。 他习惯性地吐了几个泡泡,然后眯起双眼注视着那雪白的泡泡向着水面上飘荡而去。 与此同时。 玻璃房外,几个人借着夜色的隐藏,迅速地向着这里靠近。 为首的两个人压低声音交谈着: “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不确定,但是至今为止也只有这个方法还能一试了。” 警卫不知何时被调开,玻璃房的入口处空无一人。 “看来公爵确实有些手段。” “那自然是,他可是陛下的亲叔叔,如果不是他也实在不愿自己的侄子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祸水迷惑,不然我们也没法通过他的路子进到这里来。”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轻缓地将门推了开来。 此时的玻璃房已然比先前扩大数倍,浅淡的月光静静地从天窗上照射下来,印在池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空气清冽潮湿,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这几个人受雇于某几位不愿皇帝被迷惑的贵族,他们慑于陛下的手段和威压不敢对那个据说备受荣宠的少年做些什么,所以就只好走些旁门左道。 而那条即使在少年盛宠时期都仍然被妥善地养在皇帝身边的人鱼就成为了他们的突破口。 他之前甚至还为了这条人鱼直接将某子爵从宴会上拖走呢,也算是传的沸沸扬扬。 这也在侧面证明了那条人鱼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说不定……这条人鱼能动摇动摇那个少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呢? 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但是在经过扩张战役后,罗维特在国内和军队间的威望水涨船高,也就使得他的权力越发无可动摇,也让一些利益相关的贵族越来越恐慌。 他们已经孤注一掷了。 而且……这个办法好在,虽然成功几率不算太高,但是即使失败,也不会有太过糟糕的后果。 毕竟,他们只是想要向皇帝陛下证明一个观点而已。 ——那个少年并不是无法取代的。 为首的一人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试剂管。 里面盛放着半管淡蓝色的粘稠液体,在细细的玻璃管中缓缓地摇晃着,月色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辉,闪烁着一种奇特诡谲的亮光。 这是通过地下渠道获得的,将人鱼向着符合贵族某些方面喜好调教所必须具备的珍贵药品。 根据某位对人鱼的习性和训练颇有心得的贵族子弟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