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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20节

    黎周周当了阿爹,看不得听不得这些。

    容烨看着那般高大,是个成年男子了,却在那一刻,让黎周周觉得,是个被家人,至亲嫌弃,抛弃的孩子,只因为性别的缘故。

    “都是自家孩子,是男孩女孩哥儿怎么能这般重要,一下子翻脸不认人了。”黎周周说。

    顾兆握着周周的手,说:“要是福宝长大眼角的哥儿痣没了。”

    “福宝就是福宝,就是咱们孩子。”黎周周肯定说。

    顾大人立刻道:“所以咱们俩才是好爹,绝世好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黎周周:……

    不过聊天说话,插科打诨,气氛倒是好了,也没多少气了。

    月底就是昭州第一届蹴鞠大赛。

    也是两日前,容烨从第一次短暂糊涂醒来,到后来意识清醒,只是人还是迷瞪状态,再到这日能说会话,只是人脸是冷的,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实在是漂亮俊美,一副病容憔悴,更添几分凄美。

    府里的下人,侍女,反正如今私下聊起来都说前院住着养伤的贵客,加上京里来人buff加成,那妥妥的脑补了许多凄惨绝美故事。

    用现代话说:府里侍女对着容烨都快成了妈妈粉了。

    “我明日早上就不来看你了,我家福宝要比赛了,这练蹴鞠都快一个月,人都晒黑了一圈,你这伤肯定不能去,不过我家相公说了,今年第一届,往后年年都办,你要是养好了伤,第二年也能看。”黎周周同容烨说话聊天。

    容烨没说话,只是端坐着。

    “要不是我知道你听着,肯定觉得你这态度在赶人走。”黎周周笑了下,不在意容烨的冷淡,遭此骤变,怎么可能会立刻好,还捧着他说话。

    怕容烨过去养成的性子,也不会殷勤拍人马屁的。

    “明日福宝要是胜了,我送你果子吃,要是败了我送你椰糖吃。”

    容烨看了过去,却也没开口。黎周周没问,起了身,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明日下午见。”

    第二天就是蹴鞠大赛了。

    福宝天还没亮就兴奋的起来,掀开了床帘下了床,睡在远处床榻上的小厮听见动静忙是起身,声还含糊着问少爷是如厕吗?

    “不是,几点了?算了,我自己去瞧。”福宝急吼吼的往外走,他的院子有一套铜壶滴漏,只是天黑,看了好半天才发现。

    “啊,这会才寅时三刻。”

    “那还早着。”

    福宝往回走,怎么天过的如此慢,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被窝继续睡,可半晌睡不着,等睡着了,心里也记挂着今日踢球比赛,是隔一会醒来一次。

    后来小厮就不睡了,坐在床边,小主子有了动静,便说几时了,天还没亮云云。后来福宝一看,就不折腾了,只说:“要是到时间了,你记得叫我,你去塌上睡,地上别冷了。”

    “好诶主子爷。”小厮就去塌上了。

    等终于天亮了,小厮来轻轻唤人,床帘里的福宝一听动静便起身,精神十足,刷牙洗脸,今日早饭也不用单独用,“我去阿爹那儿吃。”他们都说好啦。

    今日阿爹、爹、爷爷,他们一起吃早饭,一起去比赛场。

    顾兆刚还在饭厅前同爹打赌,“肯定一宿折腾没睡好。”

    “福宝夜里睡得实,轻易不怎么起夜的。”黎大说。福宝小时候他带过,小时候都睡得踏实,这个年龄自然也不会变,“再说福宝踢球踢得最好了,肯定有信心。”

    于是福宝踏进厅里,他爹问他第一句话就是早上几点醒的?

    “爹你说哪个?我醒了好几次呢。”福宝同爷爷问了好。

    黎大:……还真让他爹猜中了。

    “咱们福福踢球踢得最好了,怎么就睡不踏实?别心里装着事,大胆的踢。”

    福宝坐在桌上吃豆沙包,说:“爷爷,我就是兴奋,还有点紧张,也说不上来,我想去球场上踢球,可要是出了岔子,没踢好怎么办呀?”

    “没发挥好就没呗。”顾兆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又不是你踢球发挥失误,就不是黎照曦了,你同学排挤不爱你,你学业一落千丈,你爹阿爹也不会因为这个说你,怕什么。”

    “人总是会犯错的,改进了就成,不想改进,能兜底的你爹给你兜底。”

    黎周周正盛汤,听到后头嗔怪瞪了眼相公。顾兆立刻表情认错,回头和福宝对视了眼,做了个鬼脸。福宝立刻逗笑了。

    “一会粥要呛了。”黎周周提醒。

    福宝就乖巧脸,只是吃饭时高高兴兴的精神十足,也不紧张担忧了。

    比赛就是上半天,因为天热,最好十一点结束,所以早上安排的早,七点就开始——主要是这个时代也网络手机,大家是早睡早起,七点不算早。

    黎府一家吃早饭,吃了赶紧上车去城外。

    同样的官学、学校全体师生,踢球小队的选手及其家人,以及昭州城的两位大人,陈大人不必提,新上任的同知大人梁江也携着全家老少赶往了。

    梁江是比容烨的马车早到半日,之后就是一顿的忙活,府邸也买了,就买在陈大人府邸旁边——当初陈大人极力热情给顾兆推荐那座。

    反正折腾种种,总算是收拾好能住人了。

    他家大娘、二郎,一个八岁,一个四岁,梁江想着孩子才刚到,先适应适应,没急着送大娘去学校,想着过几日再说,可他母亲妻子听闻他有送大娘去学校打算,顿时是好脾气的母亲也不乐意了。

    尤其听说学校还是混合的,这怎么成,没半点规矩,送大娘进去那清白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是一贯贤惠,以他为主为先的妻子也是默默哭泣掉泪不乐意,甚至还说出:“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母女,这样糟践大娘……”

    梁江气得不成,可想着顾大人做官如何,便按捺下了急躁,顾大人思想非常人能理解,当日提出办学校,他也有些不可置信想反驳来着,更别提一向守规矩遵传统的母亲妻子,便想委婉多讲讲说说。

    正巧顾大人办蹴鞠赛,学校学生也参加,还有表演舞蹈操的。

    梁江觉得不如带家里人去现场看看,那学校教出的女郎哥儿是如何的明礼懂规矩,脸上是如何的明媚笑容,积极向上朝气蓬勃,才不是她们二人所想的那般。

    因此一大早,陈府的马车队伍就和梁府的马车队伍撞见了。

    梁大人自然是请陈大人先请,陈翁老顽童惯了,下了车招呼说:“小梁看球去啊?同去同去,一会赛场见了,我替你占个好位置。”

    “多谢陈大人。”梁江下车行礼感谢。

    结果到了蹴鞠场,陈翁一家坐中间,紧挨着顾大人,拍了拍另一边位置,“小梁来坐这里,我同我弟弟有话要说,你就坐旁边吧。”

    “……”梁大人:略有些,忍。

    作者有话要说:

    陈翁热情且乐呵呵:我给你占个好位置,不急你慢慢走。

    梁江:这个老六,恨!

    第174章 功成首辅11

    黎府前院别院。

    老钟伺候少爷用了餐,收拾了碗盘碟子,容烨坐在原处没动,手碰了碰茶杯,老钟便立即放下盘子,弓着腰身询问:“少爷,用茶我给您换一杯,这个都凉了。”

    “……不用。”容烨将杯子放下,侧着头看了眼门口。

    昭州的阳光很好。

    “你叫小齐来一趟。”容烨开了口。

    “欸,少爷。”老钟便也顾不上盘子,先出去唤孙儿进来,少爷吩咐事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闲杂务都放一放。

    钟齐是一溜烟跑着,快到了门口时,放缓放轻了脚步,整理了下衣襟,换成了走,规矩进了堂厅,跪下行了礼,也不问安问话,就等着少爷吩咐差事。

    这是容家的规矩。

    “你到城外去看一看蹴鞠比赛。”容烨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去玩吧。老钟,给小齐银子拿着。”

    老钟是不愿意,少爷银子不多了,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就算是在昭州安顿下来,买宅子下人也是要用的,给他孙子算什么,他出去玩一趟,看什么比赛,哪里需要银子花?又不是少爷。

    “主子爷也不用,他去玩看什么比赛,哪里用得上银子。”老钟恳切道。

    若是以前在容府,老钟定不会开这个口,主人家都发了话,哪里有下人反驳的道理?再说一二两银子算什么。

    “那便少给一些,你同小齐一起,正好看这些他。”容烨说完,脸上冷意倦意,“去吧。”

    老钟这下不敢再劝了,收拾了碗筷盘子端着出去,钟齐应了声,便起身替少爷带上门,谁知少爷说不必关门,敞开吧。

    昭州的太阳好啊,关上门可惜了。

    祖孙俩是忠仆,得了主子爷的吩咐,哪怕老钟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可还是提溜着孙儿快快收拾出门去蹴鞠比赛场。

    “少爷怕是好奇,你看仔细了,回头给少爷学。”老钟估摸揣测着少爷的想法。

    “诶知道爷爷,不过这蹴鞠场在哪里?城外头?”

    “有嘴是干什么用的?问啊。”

    老钟带着孙儿脚步快,出了院子正巧碰见了周管家,黎府下人多少是会说些官话,或是能听懂,或是说的别扭,但已经很好了。

    “你们要去看蹴鞠比赛啊?往南走,在南城门外向西南三里外的地,靠大路,要不我让人套车送你们过去。”周管家道。

    老钟先摆手,“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劳动贵府的马车,我和小齐走着就是了。”

    “你们要是走去了,怕是晚了,等等吧,我正巧送一些冰和水过去,捎一门一路。”周管家道。

    老钟原以为客气,没成想周管家还真是板车都套好了,当即便没再推辞,就怕去晚了没瞧上,回来少爷问起来,他们都不知。

    祖孙俩上了马车车板,周管家亲自赶的车。

    老钟心想,这黎府门户大,不过规矩却混着,一个管家怎么还亲自赶着车了?放在以前的容府,那肯定不会这般来。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容管家更不遑多让。

    周管家则想,这去送冰送水好差事,正好能瞧瞧福宝小少爷踢球的英姿,他可是用管家身份抢来的,哪能便宜了其他人?当然是他去。

    昭州第一届的蹴鞠赛,这可是大热闹。

    翡翠陈家也是一大早天还没亮,陈府就发动起来了,点灯的,送热水的,还有送早饭的,流水似的往饭厅端,各色花样都有,蒸的炸的煎的烤的烙的。

    陈老爷昨日歇在正院,其妻子伺候他梳洗穿衣完,先问:“庆恩醒了没?可别忘了叫他。”

    “庆恩是最记挂事的,定不会晚了。”陈夫人道。

    陈庆恩是陈老爷陈夫人最小的嫡孙,打小就聪颖,陈老爷十分疼爱,三四岁便请了昭州城的秀才教孩子启蒙识字,之前陈老爷每每看到孙儿如此聪颖,便连连叹气。

    再如何聪颖又有什么用,托生在了商贾陈家,就是三代可科举,可连个能用的夫子都没有,这一辈子就是做商人的命。

    后来自是不必提,顾大人到了昭州,陈老爷当初还倔着,不说和顾大人对着干,但总要抻一抻这个新来的官,可最后——

    陈老爷现在对顾大人那是五体投地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