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经过了晚上的夜谈,虽然谢瑾并未完全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毕竟没了心理负担,对秦宏源更是多了几分好感,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不过第二天醒来,林舟就带人过来,跟在秦宏源身后去了书房。 谢瑾着急去女校上课,并未多过关注。 女校上午和下午各有一节课,谢瑾上完上午的课程,走出了大门,就看到不远处擎霆的身影。他正立在车门旁,看着大门的方向。因为身材高挑又长相俊美,实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看到谢瑾,直起身子挥挥手,便有不少人看向谢瑾的方向,看到是她时,有的人脸上就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但是也有不屑一顾翻着白眼的,谢瑾并不放在心上,快走几步到了车前。 等她坐上车后,才从擎霆的口中得到了消息:秦宏淑的扇香园,正有人偷偷往外转移东西。 谢瑾的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烟土。她不由紧张起来,细细的询问擎霆具体的事情,但是擎霆知道的也并不是太多,她没有问出更多的讯息。 回到秦园,秦宏源还没有回来,问过鲁妈,只说是一早就带着人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见人影。 谢瑾心里着急,一边是对秦宏源,怕他会有什么危险,另一边却又是怕秦宏淑真的往外倒腾烟土,被秦宏源抓住,一个深恶痛绝,一个脾气火爆,两人铁定会吵起来。 下午的科目是数学。 虽然她懂得看账,但是数学毕竟是她第一次接触,里面的各种名词她都不是很清楚,再加上秦宏源这件事的隐忧,等她出了女校大门时,眉头皱的几乎要夹死苍蝇。 坐上车走了没有多久,擎霆猛然刹车,原本闭目养神的谢瑾蓦然前冲,睁开眼就看到前方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看到车停了,走到后车窗敲了敲。 谢瑾摇下车窗看过去,那人笑着道,“秦太太,我们陈哥想要见你一面,赏个脸吧!” 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行为丝毫不见尊重,目光落在谢瑾的脸上,眯着眼睛看起来流里流气。三十多岁的模样,吊儿郎当的,笑的时候还能看到牙齿根处的黄斑。 他穿着公安厅人员的衣服,虽然谢瑾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衣服她还是认识的,再加上他口中的“陈哥”,谢瑾能够确定,应该是陈杰廷。 她跟陈杰廷没有往来,只是见过那么一面,彼此认个脸而已,他找自己做什么? 擎霆已经转过来,手臂搭在椅背上,“太太,三爷还在家等着您回去呢。” 谢瑾知道这是托辞。 “秦太太,不过是喝杯茶,您不会连这个都要拒绝吧?”那人咧着嘴露出个略带不屑的笑容,“上次若不是我们,您这条小命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岂不是太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 谢瑾抬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擎霆听了那人的话,双眸微冷,手已经摸到怀里,打算掏出枪来。 “我拒绝。”谢瑾淡淡道,手摸在车门上,一点点将玻璃摇上去,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人的面色由原来的不怀好意的笑沉下去变得铁青。 那人表情狰狞,从肩上拿下□□,就要用枪托去砸玻璃。谢瑾眯起眼,手握住门把手要推门,打算将人给推远,只是还没等她动作,那人的肩膀上已经出现了只手,将他掰到了一边。 那人没有防备,被甩到旁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趴在地上。原本他站得地方出现了个人,西装革履,脚下是锃光瓦亮的皮鞋。 经过昨晚的大雨,地上泥泞不堪,这双皮鞋却没有沾染到泥土,明显就是没有怎么走路的样子。 是陈杰廷。 “秦太太。”他道:“不过是喝杯茶而已,秦太太这么不给陈某面子吗?” 谢瑾握住门把的手转移,将玻璃摇下一半,勾起抹淡淡的笑容看过去,“陈副厅长,有句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过。” 陈杰廷眉毛一挑,好奇的凑过来,“什么话?”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靠别人给的。” 谢瑾冷笑,“而且,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待我不如玉,我视你如粪土!想要邀请我喝茶,可以,那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来,派个二流子挡在我的车前说些不着三四的话,这可有违待客之道了吧?!” 说完,不去看陈杰廷沉下脸的脸色,直接吩咐擎霆,“开车!” “是。”擎霆立刻应道,转过身启动发动器,朝着前方开去。 原本拦在车前的另外一个人慌忙躲开,脸上带着惊骇。 等开过两米远,谢瑾回头去看身后,陈杰廷扬起手给了那说话不客气的人两巴掌,抬脚离开的时候,正踩到地上的淤泥中,气的他看着自己的鞋子皱紧了眉头。 擎霆也在后视镜看到了类似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太,这次才是真过瘾!” …… 陈杰廷跳着脚进了旁边的酒楼,到了二楼包厢,他抬脚甩了脚下的鞋子,看到袜子上也沾到不少泥点,厌恶的伸手将袜子也脱下甩到门外面。 原本坐在屋内喝茶的人看到门被大力推开,立刻站起身,走到门边,微微弯着腰等着陈杰廷说话吩咐。 陈杰廷扫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余光中就看到被打的下属捂着脸跟在身后,更是气的怒火中烧,指着对方吼道,“去去去!” “是,是,陈哥。”那人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谄媚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陈杰廷叫住他,“去,给我买双新鞋新袜子回来!”看那人愣了愣,他横起眉毛,“赶紧的!” 等人离开,陈杰廷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抬起双腿搭在桌上,这才将目光落在原本在屋内喝茶的人身上。 他穿着件长袍直缀,头发却是全部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若是谢瑾看到,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瑾丽以前幽会的戏子——刘四爷。 他看起来瘦了不少,但是精神还算好,尤其是两只眼睛,在略微昏暗的屋中微微泛着光芒。他弯着腰,拱了拱手,“陈厅长。” “你告诉我,谢瑾丽懦弱胆小,是个旧派的妇人。”陈杰廷声音冷冽,盯着刘四爷的眼神阴沉而又诡秘。 听着陈杰廷冰冷的语调,刘四爷略微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坚定的点头,“是的。她小时候被她大姐二姐欺负惯了,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 他上前一步,凑到陈杰廷面前,“陈厅长,您知道,一个人的性格养成了,很少能有大的变化,再说她嫁给秦三爷才多长时间,就算改变性格,恐怕也有限。您找个人吓唬吓唬她,她绝对会把知道的都抖搂出来……啊……” 话还没说完,陈杰廷一脚踹到他的腰上。 刘四爷不防备,疼得弓起腰,直接跪倒在地,他瞪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陈厅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杰廷咬着牙,抓起桌上的茶杯甩出去。 茶盏碰到墙壁,“砰”的一声碎裂开又落在地上,里面的茶水在地上划出长长的水痕。刘四爷吓了一跳,浑身忍不住哆嗦起来。 “我陈某人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这种屈辱,今天竟然被个女人给羞辱了。”他嘴角轻微的抽搐着,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气愤,“一个女人,被你称为懦弱无知的妇人!” “怎么可能?”刘四爷大惊。 陈杰廷冷冷看着刘四爷,半晌,他忽而一笑道:“既然你不信,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刘四爷一怔,“交给我?” “对啊。”陈杰廷道,“我养了你这么长时间,帮你躲着秦宏源,你总不能让我亏了不是?既然你说秦太太对你旧情未了,那你就帮个忙,去问问她,秦宏源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些烟土藏在了哪里。” “这,这……”刘四爷结结巴巴,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万一,万一被秦三爷知道……” “你怕什么?”陈杰廷低头扬起眉毛,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怕他剁了你的爪子?”说着,他伸手抓着刘四爷胸口的衣裳将他提起来,“你怕他剁你的爪子,就不怕我打断你的腿?” 刘四爷面色苍白,哆嗦着手指抓住胸前的衣服,“陈,陈厅长,您大人大量……” 陈杰廷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将刘四爷推搡在地,“滚滚滚!我养只狗还能叫几声帮我吓唬吓唬别人,养你总不能养个废物!滚!套不来烟土的位置,就别来见我!” 见陈杰廷满脸不耐,刘四爷当即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放在桌边的宽边礼帽戴在头上。往门口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转过头,“陈厅长,那我去了……” “滚!” 陈杰廷踹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杯跟着颤动两下,里面的水洒出来,顺着桌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