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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能活下来,那自己这脸皮是彻底不能再用了。那么些木山的人都见过自己了,万一哪天再需要什么龟息功又跑来找她,她可没那么多条命给折腾。 躺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什么反应。 南衣心力交瘁地闭了眼——眯一会儿吧。 反正蛊美人不在自己身边了,就算在奉宁遇到主子公子他们也没事。 一个时辰后。 “咕噜——”肚子一阵响。 刚午睡醒的南衣还有迷糊,眨了眨眼——好像不大对劲……肚子疼? 难道解药有问题? “咕噜噜噜——” 连环响,响声一路而下。 ——靠!茅房! 短短两个时辰,一连七趟茅房。 南衣眼冒金星扶墙而出,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这么大反应,到底是解蛊还是拉蛊…… 吃力地扒着桌子往床边挪,每一步都仿若踩在棉花上,腿软得完全不受控制。 南衣双眼发红,表情扭曲——别让我再碰到木山的人!不然我见一个下一次泻药! 第16章 腹泻到虚脱的南衣不得已在奉宁镇足足住了三天,才终于瞅着有人样了。 ——可恶! 回想起这几日的水深火热,南衣恨不得将那蛊美人胸口的箭再插回去一遍。 别让老子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最后,带上金子,卖了毛驴换了马,南衣退了房,沿着官道往家走。 从奉宁镇出发北上,路经顺有、丰里,南衣平平安安走了一圈,这越靠近慈坊,心里越慌。 ——这些事要怎么和师父说呢?尤其自己这次还用了严令外露的削骨针法…… “师父!”刚进院中,双腿一屈,南衣就结结实实对着老头跪了下来,脱了上身厚袄,一副等待受罚的模样,“师父,徒儿不孝!” 南衣重重磕了一个头,直接转身对北库说道,“小北,关门。” 看着师姐凝重神色,北库有些发愣地将院门给关上了。 见门已关,南衣这才又转向自己师父,“师父,徒儿有话要说。” 听完南衣的一番叙述,整个院中静若寒蝉。 站在一旁的东冠、西今、北库三人面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这段时间,她竟然遇到这么多事! 本来还叼着烟斗的老头也忘了砸吧嘴。 南衣低头跪在那处,挺着背不敢妄动。 半晌,老头拿着烟斗走到了南衣身边,“所以,你搅到木山的事情里头去了?还用了削骨针?” “是……” “咚——”一声闷响,那烟斗结结实实敲在了南衣肩头。 咬着牙,南衣生生受了这一下。 “咚——”又是一下,烟斗狠狠敲在了南衣背上。 老头这次下了重手,南衣跪直着的身子一下跨了下来,脸也白了几分。 院中其他三人眼中已有焦急,却不敢发一言。 “不尊师训,该打!”应声而落又是一下,南衣双手撑地,咬着牙不敢喊疼。 三下之后,老头将烟斗放到嘴边缓缓咂了一下。 “想不到我东方异这把年纪还得收拾你的烂摊子。” 东冠、西今、北库俱是舒了一口气——师父这是打完了。 南衣忍着疼坐直了身子,板板正正又磕了个头,“谢师父。” 东方异看了眼南衣面上的易容,又咂了口烟,“都随我来。” “是。” 五日之后,小院缟素,哭声阵阵。 “二师兄!你怎么就走了啊!”小北扒着棺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东冠正拉着她,眼中隐含泪光。 西今在一旁烧着纸,眼圈泛红,“师兄,一路走好。” 东方异坐在木椅中,佝偻着上半身,整个人都看着老了好几岁。 前来吊唁的邻里好友无不惊讶万分——这南小哥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人没了。 待看到躺在棺材里气息全无,面色青白的少年,众皆叹惋。 “老先生,还请节哀。” “别伤心坏了身子。” 东方异看着棺材,低低叹了句,“这个不孝徒,倒还走在我这个老头前头了……”话语中的哀痛,眼中的落寞,让人闻之心酸,见之不忍。 周边不知缘由的人还在询问。 “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前段时间出门回来后莫名一病不起,请了好些大夫都说不清是咋个回事,前儿个夜里就没了。” “南衣今年这才十五吧。” “是啊。唉……可怜的。” 一番仪式过后,今日巳时,宜出殡下葬。 装着南衣的棺材被阖上了盖子,在师门众人的哭声中被彻底封钉了起来,一路由抬棺人抬到了墓地,按照风俗给葬了。 听说那一日,北库哭得嗓子都哑了,西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东冠搀着伤心得几乎站不住的师父泣不成声…… 慈坊这里的东方先生死了一个年仅十五的徒弟。 前来吊唁的不过东方先生的几位老友,以及街坊的十几户人家。 一条年轻的性命就如烟散了一般,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小师兄,师姐她还回来吗?”北库顶着红眼睛拉住了西今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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