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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有一大把毕业生争破头想进钟晏的公司,柳卫青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轻,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不小的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掷地有声。 紧接着柳虹捂着嘴偏头咳嗽。 她没料到柳卫青会这么说。 每一声都让柳卫青恨不得把头埋到裂缝里。 真的太丢人了。 没多想,一巴掌就落在他脑袋上,柳虹说话又冲又响:“这种事情要是再乱想,以后别说我是你姐,丢人。” 为了让妹妹在钟家稍微有点底气,柳虹在家里三令五申不准柳家人去麻烦她,特别是她父亲柳半农,把柳半农的那点小心思彻底掐灭在摇篮里。 这次要不是因为君君的事刻不容缓,她也不会求助于钟晏。 现在倒好,柳卫青居然动起小心思。 柳卫青毕竟年纪还小,见到柳虹狰狞的模样,有些被吓住:“不...不就是做个小职员嘛......” 他听说FGO集团不以出身论英雄。他虽然学历是差点,脑子却一点也不古板...... “你还说。”柳虹瞪他一眼,恨铁不成地叹息,“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怎么说你二姐的?” 柳瑟嫁给钟晏这件事谈不上有多么光彩,多年来一直被外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也心知大概是柳家祖坟冒青烟,才得了这桩婚事。 柳卫青仔细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前几天他从乡下来医院,还看到有几个人专门打听他二姐来着,只不过被他赶走了。 他涨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二姐,偷偷抬头瞥了眼对面的人。 只见柳瑟浑然从容,她作为当事人好似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脖颈修长白皙,正低眉敛目安抚着被柳虹吓哭的君君。 柳瑟抬头,水润的眸子里倒映着柳卫青,他连忙解释:“二姐,其实我就是瞎说,想走捷径。这件事你就别和钟晏姐夫说了。” “知道了。”柳瑟淡淡道,顿了会儿说:“你也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晚上,柳瑟站在医院门口等钟晏来接她。 今天钟晏从外地回来,钱妈打了电话问她回不回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们两夫妻多待在一起。 这次柳瑟没拒绝,挂了电话后,她想了想给赵平阳打了电话。 “平阳,你和他说一声能不能回去的时候来接我一下。” 钟晏到的机场离医院很近,回家顺便接她倒也不麻烦。 当然最方便快捷是两人各自回家,在家里见面。 柳瑟存了点小心思。 说完正要挂了电话,耳朵里传来深邃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混杂着独特的手机电流,冲到她心脏里。 “我差不多晚上9点到机场。” 她得承认,这些日子里虽然从不主动提起钟晏,也没有见到他,她悄无声息地在心脏周围筑起铜墙铁壁,好与他隔开,她以为这样那点愚不可及的爱恋会消弭。 结果,只要钟晏一句话,爱恋如同攀附的藤蔓迅速蔓延,慢慢收紧,铜墙铁壁顿时瓦解。 那颗湿淋淋的心重新被撞在那人身上。 她没料到张平阳下一秒就把电话给钟晏。他们确实好像很久没见面了,乍听之下竟有点陌生。 “柳瑟?” 电话那头带着鼻音,柳瑟能想象到对方似乎微皱着眉头。 她的声音中性清爽,像是翻过一页厚厚的纸:“没有问题,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暖风飘扬,吹乱柳瑟耳边发。 一辆黑色线条流畅的轿车停在柳瑟面前,钟晏坐在后座,露出半个脑袋来,眼睛明亮璀璨:“上车。” 车厢里冷气十足,一下子带走了柳瑟身上的汗意,干净清爽不少。 路边熏黄色的灯光掩映,车内的人有种旧电影里的不真实感,靡靡蜚色。 上车后,车厢内寂静如影,只有风的声音。 柳瑟左手扣着衣服上的线条,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他们结婚虽然快三年,她在钟晏面前还是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算得上忤逆的就是医院里那场闹剧。 事后,她都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少。 钟晏双眼微阖,眼底浮有青色,看起来有些疲倦。 他单手支着脑袋靠在床边,车子一抖动,脑袋也不轻不重地撞在窗户上。 即便钟晏没有说,柳瑟也知道以高教授这个年纪,断不会随便出诊,一定是钟家与高家有所渊源,才请得动他。 她欠他良多。 柳瑟收回目光,之后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掌心的纹路,断断续续的,乡下算命的瞎眼老太摸了一把说是劳碌崎岖命。 第10章 火葬场预备营第九天(下) 黄教授是国内建筑设计大师,广结善缘,桃李满天下,今日六十大寿,宾朋满座。 钟晏一到场,会客厅里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两年他雷厉风行,一直是上流圈子的焦点。 一时间衣香鬓影,酒酣耳热的靡靡迎面,柳瑟挽着他的手,脚步虚浮。 立即有人来领着钟晏去主客区。 “黄教授,学生祝您福如东海,万年长青。” 平阳随身携带着精美包装的方形礼盒,掀开盒子,露出里头的东西来。 钟家是老派人,礼节上向来古朴端正,书香世家该有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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