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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院子偏僻,即便有机会出来屈修燃也看不见任何人,很长一段时间他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尉迟渊,这里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牢房,光是踩进去一只脚就能回想起梦中的闭塞和绝望。 屈修燃推开尉迟渊驯养着奇珍异兽的屋子,这里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个硕大的铁笼,那就是上一世屈修燃的归宿。 “怪不得师尊这么看重珍宝阁。”石栗啧啧称奇,“这里值钱的东西也太多了,随便拿几件出去卖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尉迟渊喜欢收集漂亮的宝贝,就连墙上挂着的斧头也是做工精细花纹繁复,灵宠的羽毛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石栗一边逗鸟一边看向屈修燃:“小主子,咱们不能白给他打扫,咱们得拿点好处回去……” 他话都还没说完,一回头看屈修燃便是一顿。 屈修燃抓起了墙面上的斧头,放在手中掂量掂量,斧头的粗狂更衬托出他人的精细:“斧头是好斧头,笼子也是好笼子,就是不知道哪个更硬一点。” 他似乎苦恼了片刻,才重新道:“不如试试看?” 他动作向来优雅好看,即便抡起斧头搞破坏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疯狂,却也依然漂亮。 手起刀落只听咚得一声,手中的斧头被这一下砸了个缺口,而笼子也凹陷进去一大块。 石栗已经随着屈修燃这些动作出了一身冷汗:“小主子,这要是被师尊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里都是尉迟渊多年来最珍视的宝贝,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喜爱。 话虽然这么说,屈修燃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破斧头在手掌里转了两圈,被甩向了最高的那一排柜子,霎时间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原本装饰的精致华美的室内被他砸得乱八七糟,笼子里的鸟兽也飞的飞跑的跑。 石栗早就在这个过程中跑到院子里去了,一边看着屈修燃拆家,一边双手合十自言自语:“小祖宗小祖宗,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配得起啊!” 等大师兄闻声折返回来的时候,屈修燃正坐院子里那张桌子上面,折腾了这么一遭他脸上有些脏,但却笑的很好看:“大师兄你回来了?” 后者完全因为面前的场景呆住,半晌才喃喃出声:“你疯了吗?” 他指着身后,让人过来带走屈修燃:“把他送去师尊那里领罚!” 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屈修燃自己已经从桌边站起来,往门外面走:“叫那么大声干嘛,师兄前面领路便是。” 他这副从容的模样反而更让人莫名忧心,像是憋着什么坏点子。 待到了尉迟渊面前,屈修燃才知道他身边还有澹台安在,里面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尉迟渊从屏风后出来,到屈修燃面前。 “师尊找徒儿来是不满意徒儿的清理吗?我清理的还不够干净?” 如果说修真界有一个最接近仙的人存在,那么毫无疑问这人一定是尉迟渊。 对方一点点走到屈修燃面前,抓着屈修燃的下巴,让人把头抬起来,而即便这种时候屈修燃还笑的出来:“看来师尊您年岁大了也没那么看淡凡尘,为了这点不值钱的法器大动肝火。” 屈修燃的话刚说完,人就直直击飞了出去,咣当一声撞到墙面上,这一下用的内力强劲,就连屈修燃也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从墙边滑落,半跪在地上,随即又感觉到了朝他呼啸而来的内力,这次屈修燃有所准备躲了一下,却也没有完全躲开,再次跪在了地上。 他嘴角原本还没好的伤口,此时又挂上了一点血迹。 下巴被迫抬起看着面前的人,屈修燃嘴角还带着点血迹,这一幕恍惚间与梦中重合,他抬手想将尉迟渊的手挥开,手心触碰到皮肤的瞬间,那人就将手缩了回去。 “你母亲将你寄养于此,是为了学习礼数。” 屈修燃笑道:“学习礼数?你可以试试看我母亲同不同意你如此教导我。” 他这话里面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所有人都知道屈何究竟有多维护这个独生子,可尉迟渊不以为然,他将屈修燃定身跪姿。 “等他跪足了时辰,带他去闻涛阁闭门反省。” 闻涛阁是尉迟渊平常住的地方,平常有犯错的弟子都会带去那里抄书,也方便管教。 屈修燃从背后看着他的身影,想把这个人撕碎折磨到死的心理到达了顶峰。 他早晚有一天也要让这人生不如死。 屈修燃被尉迟渊定身罚跪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被澹台安带去休息,此时天色已晚,屈修燃没有带任何人过来。 他推开偏房,屈修燃便走进去,这里也是澹台安平常处理宗门事物时的地方,放着很多书,屈修燃指使着澹台安: “把东西整理好。” 好不容易才混进这个院子里,他今天确实累得不行,石栗又没带进来,只能指使澹台安干活。 沉静了很久的系统这时候忽然威胁屈修燃:“很快尉迟渊会过来,如果看到你这样对待他坐下最得力的弟子,你觉得你不会再挨打吗?” 屈修燃原本已经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室内光线很暗而且很冷,本来就不太舒服,澹台安却一直没有离开,两个人安静的氛围里系统这一番话莫名激起了他心里的烦躁,他翻了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