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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尧:“……” 顾骁的舌尖上确实有道伤,不长,但似乎很深,并没有立刻愈合。封尧这下没话了,只得道:“什么事?” 顾骁:“你身上的伤,我让你看以前,你不许看。” 封尧无语,又很无奈,其实通过顾骁的反应,他隐约能够猜到身上的伤到底有多夸张,不过想象总比直接看到所带来的冲击要缓和得多,他知道顾骁是为了他好,便只好顺水推舟、没再坚持,心想反正出门也要穿衣服,脱衣服也就顾骁看,顾骁能看得下去就行。 换过药,顾骁用湿毛巾帮封尧擦了擦没伤的地方,然后摘下了封尧的蒙眼布。已经是傍晚了,封尧虽然刚睡醒没多久,但他这几天在床上躺着,没什么运动量,冷不防地做了几小时复健,难免疲惫。 顾骁看出封尧的倦意,便带着他去洗漱。 封尧忙完,昏昏欲睡地扑到了床上,顾骁则是走到了窗边。封尧看着他,又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盛夏的白日很长,约摸七八点钟了,天色却依旧褪不尽那一抹浅青色的光晕,照耀在黑夜的尽头,似是微弱的烛光,久久不肯熄灭,最终陨落在了顾骁拉起的窗帘外。 一室无光,顾骁打开了床头的灯,坐在床边,抬手摸摸封尧的额头,轻声道:“睡觉吧。” 封尧问:“那你呢?” 顾骁:“你睡,我坐会儿。”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封尧才意识到,在他昏迷的这一周里,顾骁不会是一直坐着在等他醒来吧?封尧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折叠椅子,椅子被放到了最开的程度,上面还放着个枕头。封尧心想估计是了,顾骁八成是怕他离不开人,又怕磕碰到他、不敢和他挤一张床,所以在椅子上睡了六七天,不,或许就没怎么睡觉。 封尧顿感心绪复杂,他赶忙拉住顾骁的手:“这床挺大的,你别去坐着,你陪我一起睡。” 顾骁:“别碰到伤口,你睡吧。” 这种情况下,讲道理往往是没有用的,所以封尧直接说:“我就想让你陪我,不然我睡不着。” 事实上,封尧的生气骂人和冷静讲理,在顾骁这都没什么用处,反而是蛮不讲理的撒娇比较管用。顾骁最听不得封尧的‘我就想’和‘我就要’,闻言僵持几许,又被封尧抱着手臂、软磨硬泡,最终只好妥协。 封尧往旁边挪了挪,给顾骁腾地方,顾骁一躺下,他就又凑了回去把人牢牢抱住,生怕人跑了似的。 顾骁揶揄道:“又不是刚才咬人的时候了?” 封尧心里暖得很,早就把刚才闹的那点脾气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反问:“我咬人了吗?你有证据?”就吃准了顾骁会自愈,他变本加厉地凑近,捏了捏顾骁的下巴,同样揶揄道:“咬在哪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骁瞥过去,对上封尧挑衅的眼神,当即有些心痒难耐,但痒归痒,封尧这个状态,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过让封尧说不出话来,倒还是没问题的。 “过来,我告诉你咬在哪了。” “嗯?我看看,唔……你,嗯……” 蝉鸣在婆娑的风声里此起彼伏,长夜静谧,在这座远离前尘的陌生小镇,这半年以来如影随形的危机和压力悉数瓦解,唯余来之不易的安逸。在仲夏夜的炎热下,所有的感官都在徐缓升温,燥热狭小的病房,半解的衣衫,绷带外光裸的肌肤,他们纠缠着,彻底放松地沉浸在彼此的温暖中,许久后,才由激烈渐渐转入平静温和。 顾骁调整了下腿部的姿势,按在封尧大腿的手不自觉地向上挪了几分,缓而慢地揉了两下。封尧面色潮红地伏在顾骁身上,不住喘息,他被吻到几近失神,眼瞳凝不起焦点,他讷讷地看着顾骁,明显能感到顾骁和他一样也起了反应,于是他小声问:“……做/爱吗?” 顾骁有点意外:“又不怕疼了?” 封尧不好意思地说:“……可以试试。” 顾骁却拒绝了:“先不做。” 这下换封尧意外了:“为什么?” 顾骁:“等你好了。” 封尧委婉地说:“你小心点。” 顾骁:“小心不了。” 封尧:“……” 爱做不做,不做拉倒。 当时的封尧还不太激烈什么叫‘小心不了’,只以为这是顾骁在托词,他有点扫兴,但他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是不宜剧烈运动,也只好作罢。顾骁怕封尧又闹脾气,赶在他发作以前,问他:“我帮你?” “不要。”封尧说,“睡觉吧。” 顾骁听出封尧语调平平,不像是有气的样子,就嗯了声,打开手臂让封尧枕着,封尧靠过来,顾骁顺势收紧臂弯,虚虚地揽着他,不敢太用力。 封尧抱着顾骁的腰,闭上眼睛:“晚安,顾骁。” 顾骁问:“喊我什么?” 封尧轻哼了声,尾音发软:“你想听什么?” 顾骁挨在封尧的耳侧,沉声道:“喊声哥哥?” 封尧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骁,有点喊不出口。不过顾骁比他大了三岁,从小到大都没少照顾他,喊声哥哥倒也无可非议,况且顾骁想听,他喊一声倒也不是不行。封尧做足了心里建设,临喊时又觉得很别扭,索性把脸埋进了顾骁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喊了句:“……哥哥。” 顾骁笑了起来,桃花眼里潋滟着迷人的温柔。顾骁很少这样笑,封尧看得有点挪不开眼,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要亲吻,被顾骁戳着脑门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