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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冷哼一声,道,“我早说过,不喜欢你去她家串门。” 谢恒颜拧眉道:“现在不是串门不串门的问题!” 说完他急迫地转过身,跑去柜前翻了又翻,后将那本压角落里的栽种手记给掏了出来,印斟问他:“这是什么?” “一本……我认为很关键的册子。”谢恒颜也不跟印斟废话,手记拿来抖了抖灰,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递与他道,“你看,这里。” 两人目光集中在末尾几行稀稀拉拉的小字上。 ——新生是劫,也是命定。 ——宿命定因果,栀子无轮回。 “什么乱七八糟的?”印斟皱眉,“你乱看邪书……当心走火入魔了。” “这哪里是邪书?”谢恒颜道,“明明讲的是一个人,他偏爱栽种栀子花,但到后来什么也没种成,都被旁人抢走了。” 印斟敏锐地抬头:“……栀子花?” 谢恒颜顺水推舟:“对啊,你有没有……由此联想到另一个熟人?” 曲蓉一? ……怎么可能? 印斟第一反应是摇头:“这太荒谬了……你怎么想的?” “我就知道,连你也这么说!”谢恒颜有些生气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 “没有不信你。”印斟拉过他的小手,好声好气道,“只是你这……未免想太远了,不切实际。” “那好,我们不看手记内容如何——就只单说这两片蛋壳,还有不受影响的腹中胎儿。”谢恒颜将栽种手记扔到一边,犹是认真地对印斟道,“我也不怕你说这些想法不切实际……反正我现在认为,最终能离开海岛的方法,八成与新生胎儿的降世脱不开关系。” 印斟却道:“光是判断没有用,你总得找人试过一次,才能肯定究竟是真是假。” 谢恒颜道:“我会找办法试的!” 印斟又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不要你管!” 谢恒颜陡然起身,赌气便要朝帐篷外走,印斟待想上前去拦,忽听村子里响起一阵又一阵嘈杂纷扰的人声,似有几个村民扯开嗓子,在外头大声叫喊呼喝,隐约传来几句“醒了”、“醒了”、“真的醒了”等一些类似于此的话语。 谢恒颜掀开布帘,奔出去问:“什么醒了?” 有一村民颤巍巍道:“是乌纳醒了……乌纳终于醒了!” 旁边也有村民纷纷附和道:“醒了好啊,有了乌纳,代替村长的位置……对大家都好。” 谢恒颜登时骇得愣住:“真的假的?” 村民道:“自然是真的!容十涟那头给吓得不轻……原都做好任他昏睡几年的准备,谁也没想到现在突然会醒!” “那真是太好了……”谢恒颜心下狂喜,忙是回头喊道:“印斟快来!” 殊不知印斟早已听到动静,直接走到谢恒颜的身前,拉过他道:“先过去看看。” “乌大哥如果真的醒了,那咱出海的事情就有着落了!” 谢恒颜边走边激动地说:“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来枫镇了!” 印斟瞧他兴奋至斯,遂调侃道:“我回来枫镇,你高兴什么?” 谢恒颜笑眯眯道:“我先替你高兴呀!” 印斟道:“八字还没一撇,先去看了再说。” ——然而,等他二人真到了乌纳家的帐篷帘前,只见四下已熙熙攘攘围满一大圈人,却没一个斗胆敢往帐篷里头闯。 村民们个个面色铁青,缩在一旁议论纷纷,喧嚣声响几近要漫过天际,偏生待得半天过去,一众村民还在门前左右不断地徘徊,无人愿主动上前把布帘掀开。 至于最先得到消息奔走相告的那几个村民-现下却安静得像哑巴了一样,各各面带排斥与抗拒的神情,蹲在大树下迟迟不敢继续前进。 谢恒颜刚进人群时,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进去?” 乌纳昏迷整整一月有余,如今初次醒来,村民们理应感到高兴才对——为何会是眼前这般古怪场面? 印斟也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为何不进帐篷看看乌大哥?”谢恒颜疑问道。 “……这我们哪里敢进啊!”这时,有一显然明白现状的村民走出来,哆哆嗦嗦对谢恒颜道,“看乌纳方才那副情形,像是不大对劲。” 谢恒颜问:“怎就不对劲了?” 话音未落,帐内传来一道极为凄厉的惨叫声响,谢恒颜还未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头容十涟已是连扑带滚从内间飞了出来,一头扎得谢恒颜满怀,艰难出声喊道:“救、救命!” 印斟:“……?!” “哇!”谢恒颜心头“咯噔”一下,原想借势将容十涟过近的身体朝外拉开一些,然她脆弱无力的四肢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如此一头撞进傀儡冰冷的怀中,反倒让他陡然有些无所适从。 “救……救我!”容十涟脸色骇得煞白,一下子连气也没喘上来,只顾自钻回到谢恒颜的身旁,仿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狼狈不堪地发出哀求,“快救救我!”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糖水姐姐……哎,你冷静点。” 谢恒颜勉力拍了拍容十涟的肩膀,余光感到印斟冰冷的视线正往此处投来,傀儡心说这下不妙,但未等他再次开口说点什么,耳畔又传来嗖的一声轻响,乌骞竟也带着眼泪飞扑上来,狠狠一把抱住谢恒颜的小腿,颤声喊道:“颜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