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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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第一个到的教室。 方沁来的也挺早，一进来就问她：“你昨晚怎么没接我电话？” 她正预习等会儿要上的课，接过方沁扔给她的巧克力味可滋，笑道：“昨晚我在学习呢。” “噗……” 她嫌弃的避开方沁的嘴，猛抽自己的抽纸巾擦自己桌上被喷到的水迹。 方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哎哟……得了吧你，在学习两性文化吧你……” 她没有再多说，任方沁打趣自己，她只是想，等会会会儿的生物课她要怎么看生物老师呢？ 是直视还是不直视？ 昨晚生物老师给她补了一节晚自习后实验班吵着让他去讲题，他才让她下课，走之前还让她回家睡觉之前复习复习，还说：“动物世界看是可以，这里头的知识也不少，但现在你还是以高中学业为重。” 她微红着脸点点头。 要知道，她现在还牵挂着那后半部片子的内容啊。 前面突然一阵嬉笑声。 上课前本就有些吵闹，那前面那些人明显是因为什么事一起叫闹起来。 她不太关注，但那打闹的氛围一下传到了教室里的各个角落，连带着方沁和她后面的男同学都说话大声起来。 体育委员拍拍方沁的肩膀，问她：“欸！今晚去世纪钱柜去不去。” 她看方沁一下就笑开了眼，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方沁立刻转头问：“什么喜事啊？” “班长18岁成人礼啊！” 她耳根一震，体育委员不愧是军训时候教官选的一把嗓啊，这声音震破耳膜指日可待，不过说起来，她还是才知道原来班长比他们大两岁，她说怎么平常看着那班长老成的样子就不像故意装来着。 方沁当然肯定一定是会去的，但她就不一定了，方沁看她坚持不去，气的一上午都没和她说话。 大课间出操都不和她一起，原谅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冷暴力。 于是下午第一节课后，她投降了。 问她为什么不想去。 她还有片没看完啊！ 但眼前灯红酒绿的，她已经随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坐到了世纪钱柜的最大包厢。 唉，一声叹息，如果她有分身就好了。 方沁终于从那头嬉闹的人群里回来，还给她带了一杯颜色精彩的饮料。 “这什么？”她接过来但没往嘴里送。 方沁笑嘻嘻的，“就普通鸡尾酒，每个人一杯的，你可不能赖。” 她奇怪的握着酒杯转着圈看，这酒颜色分层，一颗小樱桃嵌在杯沿娇俏的很，她又抬眼看那边好多人都端着和她颜色相近的饮料，豪气的就是一口闷，想了想她便也稍稍放心的喝了两口，结果呛得她满面通红。 方沁看的直笑，起身给她拿了好几股西瓜让她稀释稀释。 “要死哦你给我这什么酒。” 方沁笑她乡里娃进城，转身拿出更多杯，名曰给她长见识。 她连连拒绝，却不想那头忽然话筒声一响，试音的人拍拍话筒后咳了几声然后发声了：“各位。” 她还在和方沁拉锯战，根本无心关注那边热闹。 “今天我易选18岁，也算是有资格说自己一声男子汉了，谢谢同学们这么捧场过来帮我庆生，大家一起开心我很高兴……” 她几乎脖暴青筋，这方沁平时跑个步和蔫了的死狗子样儿，怎么这会儿强灌她的手劲这么大！ “所以我也很高兴有大家帮我见证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 方沁手里的酒杯倾斜度马上接近60度，眼见那杯中泛着诡异的蓝光的液体就要滴到自己紧抿的嘴上，她咬牙往钳住方沁的双手上输力。 “我喜欢一位姑娘很久了，我也等今天很久了，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想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对她负责。” 她额上因为使劲都冒出一层细汗，可惜方沁都开始站起来压制她，她能感觉到自己即刻就要溃军。 “乐音。” 陡然听到自己名字，她手一软，那蓝色液体顷刻而出，浇她一脸。 “我易选喜欢你，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她和方沁手拉着手，一个跪在另一个躺着的人膝盖中间，俩人奇怪的互看对方一眼然后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坐在喊麦处的人。 “你被告白了？”方沁回忆道。 “好像是的。”她肯定道。 这场面，怎么收场？ 只活了十多年的她，非常诚实的认为她还需要社会来磨练她，但不是这样的磨练啊。 脸上的酒擦干净还是有些黏糊糊的难受，但更难受的，是全班齐聚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众星望月，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再次降临。 班长大人个子很高，但没有生物老师高，但怎么都比她高。 少男少女之间，一点暧昧就足够让人兴奋，更何况是这等直接光明正大的告白。 告白的还是班长大人，那个从高三留级过来一拳能打爆隔壁班挑衅人鼻梁的班长大人呐！那是多少少女对青春的向往和幻想。 尤其还是对一个默默无闻不起眼还毫无闪光点的身材干瘪的女生？ 她才不是干瘪，她只是还没长大！ 班长大人突然从小台阶上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然后单膝跪下。 什么情况？这干嘛？求婚？她还没想好要和别人洞房啊，她目前只喜欢看洞房啊！ “乐音，我喜欢你。”班长大人早就过了变声期，声音还算好听。 她弱弱出声：“我……我知道，我刚刚听到了。” 班长大人笑问：“你喜欢我吗？” 她刚想说不，班长大人就说：“但我能保证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她有些茫然，不懂这班长何必问她，亏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征求自己的意见，她看了眼方沁寻求帮助，方沁回看她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她又看向众人，众人都在看着她。 所有人都在等她回应。 等她回应？ 回应啥，她这表情还不明显吗？赤裸裸的不愿意不情愿不想要啊！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直接开口拒绝，那上下唇仿佛就和沾了502胶怎么都打不开。 最后，她很怂的尿遁了。 什么都没带，只身就往外头跑，边跑边想。 唉，有些事真是好难啊。 更难得是，这个ktv怎么这么大，光线暗不说，还都五颜六色的让人分不清路标，于是，她光荣的迷路了。 来回跑了几圈她真有了点尿意。 她沮丧的停下来，气呼呼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她今天从知道晚上要聚会开始心口就一直跳，果然是有这么好的事在等她。 她有些泄气的来回蹦，无意看到有些人从前面那个交叉口出来，还甩着手，有些还用纸擦着手。 她灵光一闪就往那里跑，果然是厕所。 两个门对立着，门上没有性别标识，她便在门外等，等了好半会儿都不见有人出来，尿意催着她往里冲，她点兵点将最后点了个左边，暗自呼口气给自己打气，闭上眼就往那边的门冲过去，谁料有人突然从里面把门打开，她一下就和自投罗网的鱼一样飞进了那人的怀里。 她一愣，鼻尖围绕的这股味道虽然掺了点厕所的熏香但她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心下一动，立刻抬眼，当即吓得就要往后退。 那人却一个用力，把她的背往自己怀里按。 厕所的门有机关设置，慢慢的没人动就自己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