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入我怀(穿书)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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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人摇晃着腰肢得意地进了长坤宫。 * 夜深人静。 明蓝蕴跪坐在诡谲安静的室内,膝叩蒲团,香案供师门师祖牌位。 掌心相对,含铜钱,阖眸凝神。 她拿起龟甲,轻轻摇晃,铜钱落下,叮当作响。 温热的指腹滑过冰冷的铜钱面,心中算明子绡的命数。 最后一卦出后。 她轻声呢喃:“死相……” 明蓝蕴嘴角缓缓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啊……李美人,拿你杀鸡儆猴是最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蓝蕴用的是六爻卜卦。 本文架空,情节需要。 这两天身体不适,休息好了~ 第11章 、求情 第二日。 明蓝蕴如常进入蓝园学堂,诸位皇子皇女陆续进来落座。 明蓝蕴望向早早到来的凌贺之,他正在伏案书写。 昨日皇后与李美人谈过后,今日李美人没有再为难大皇子,便送他早早地到了学堂。 明蓝蕴今日不讲书,闲聊古今圣人的行事作风,只论事不论道。 众学生听得倒也津津有味。 语闭,做结束语,明蓝蕴问:“何为君子?此无定论,诸位殿下思索三炷香,稍作讨论。” 不用提笔作文,大家也便围绕着君子此话题多说了几句。 “行事光明磊落。” “要善良,要读书好。” “要认真读书,学史明今!” 明蓝蕴望向并不发言的凌贺之,问:“大殿下可有见解?” 凌贺之抬眸:“与其自己做君子,不如他人做君子,方天下安定。” 明蓝蕴思索后,结合凌贺之处境后,点评:“见地独特,若殿下身边皆君子,殿下又当何论?” 凌贺之袖中握拳,若自己身边全是光明磊落之徒…… 他眼神坚定地望着明蓝蕴:“那先生,我便会是君子。” 凌贺之说完后,灵海清明,惊诧地察觉自己吐露了心声。 自己身边都是一些财狼虎豹,她们欺人辱人做小人,凭什么要自己做君子?! 但这样的道理,大多数教书先生都不会喜欢,戾气太重。 凌贺之担心明蓝蕴因此而对自己有所偏见。 心中思索下次时,应当要谨言慎行,追寻大流。 旁人怎么说,自己便怎么说。 学堂里诡谲的寂静后,凌贺之听见淡淡的笑声。 笑意停下,明蓝蕴的声音轻却清晰,宛若秋日的寒风入骨,叫众位学子听到。 凌贺之抬起头,看到学案后坐着的明蓝蕴神态轻松:“宪问中,弟子曾问圣人,以德报怨,何如?” “圣人回,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明蓝蕴末了补充一句:“倒也不错。” 君子和而不流。 反派如今有这个想法,终究是被生活磨砺出来的。 明蓝蕴布下今日课业:“本君今日所说古人事迹,大家选一则写下来,写上几句个人点评即可。” 没人有说法,倒是三皇子凌亦如趴在桌子上,小声嘀咕。 又是讲这做人的鬼道理。 他都听出茧子了。 这几日父皇老问他功课,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在父皇面前显摆,只能如实回答。 幸好父皇没说什么。 中午。 凌贺之窘迫地坐在明蓝蕴的面前,福康在一旁布菜。 福康给大皇子添置了一双碗筷。 福康一双杏眼弯弯,说:“大殿下,师父说在蓝园食堂修缮完毕前,您先和她一起用午饭。” 凌贺之低着头盯着那一双崭新的筷子,十指交叉摩挲指腹:“李美人说会有宫女准时送来。” 明蓝蕴微微蹙眉:“大殿下不应当如此拘束,李美人的饭菜您恐怕不爱吃,福康手艺不错。” 福康在一旁接话:“大殿下尝尝吧,这些菜可都是师父教我做的,要是不喜欢,可以尝尝这灵沙。” 前国师为先帝到处开坛祈福,搜罗了不少民间或者官家书籍,这食谱后来由明蓝蕴整理成册。 起初是没什么作用的,因为明蓝蕴自己不下厨,跟着太史院食堂吃。 后来福康这孩子来了之后,明蓝蕴便将食谱给了他。 明蓝蕴见福康有些起劲,挥袖道:“先退下罢。” 福康伏首,声音清脆:“哎~” 凌贺之等明蓝蕴动了筷子后,才小心地尝了一口。 日头移动,枝叶阴影偏移,凌贺之吃完后,明蓝蕴垂眸盯着他,眉头皱起:“李美人可还打你?” 凌贺之身子一颤,想起昨日夜里李美人的话。 她骂自己日后不过了了,便是有了国师做靠山,那也无非是国师见他如见昔日的小弟明子绡,多了几分怜悯。 但国师也爱莫能助! 他若是希望国师为他出头,又能如何? 国师还要闯入御书房跪地上求皇帝怜悯他不成?! 到头来,明蓝蕴只会被他这个小祸害连累! 凌贺之手指蹭着衣缘的滚边,缓缓摇头:“没……” 明蓝蕴微微张口,欲语还休,最终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放在桌面推到凌贺之面前:“若有跌倒磕伤,殿下可涂抹此物。” 凌贺之呆滞小许,伸出手谨慎地收了药物:“谢谢先生。” 明蓝蕴不与他绕弯子:“有心者,没看见伤便知道有伤;无心者,没看见伤便是无伤。殿下,你说,该如何让无心者知道有伤?” 凌贺之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抬头直接说:“让无心者看见啊。” “伤在内在衣服下,看不见,”明蓝蕴闭眼小憩,口中却说,“伤人时不在,依旧无法看见。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有明镜记载。” 凌贺之鼻头发酸,抿着唇,轻声回答:“没有镜子,而且转身即逝。” 明蓝蕴阖眸轻叹:“殿下,有的。” 凌贺之不懂。 明蓝蕴唤福康进来收拾,又催促凌贺之去武场学骑射。 福康蹦蹦跳跳地进来了,再送了凌贺之出去,忙碌个不停。 “师父,师父,什么镜子不镜子的?” 明蓝蕴拿起拂尘,轻轻地敲了他的一下脑袋:“偷听还敢让我知道?” 福康瘪瘪嘴,嘴角耷拉,跟在明蓝蕴身后:“学堂亮堂堂,空荡荡的,没阻挡,弟子耳力好使,无意听见的啊。” 明蓝蕴叹气:“听见了,不一定非要说出来。至于镜子,太宗曾道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大殿下便是李美人的一面镜子。” 福康懵懵懂懂。 * 大殿下在学堂过了几日,李美人见国师并没有去陛下面前告发自己,心中得意。 她且对明蓝蕴不以为然。 纸糊的老虎,跛脚的驴。 她明蓝蕴也就是仗着前国师之名,现陛下曾对她有意,皇后为她撑腰罢了。 至于那黄河水灾的功劳,已然过去数年,如今也没必要拿出来说。 皇后不许李美人针对明蓝蕴,李美人心道自己教训教训不懂事的大皇子可还行。 她笃定是大皇子在国师面前讲了不该说的话! 深夜,消瘦的少年攥紧了手中的药瓶给自己上药。 可背上的伤口他摸不到,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在大秋日累出了一身汗,躺在床上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