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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反抗也应该找准对手,明明从同伴那里知晓了对手的身份和力量,还能够摆出一副‘我特意伪装成你想看到的样子,我退了一步,你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来讨好我’,这样的姿态,实在是让他只觉得好笑,不愿在与他多说什么。 天御川丝毫不知道,法则为了替他善后,已经彻底的屏蔽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导致无论是药研藤四郎还是山姥切国广都没有办法告知蜂须贺真相。至于和泉守兼定——这把打刀只是想着之后直接和天御川说明情况,完全没想到蜂须贺会特意去试探他。 所以他所以为的蜂须贺的傲慢,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而造成的一场误会而已,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更改自己的做法,谁让蜂须贺确实冒犯到他了呢? 天御川漫无目的的在本丸中游荡着,走过一处转角,一排整整齐齐的房间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把闷不做声搬动衣物的打刀。 那是一排看上去建造的很讲究的房屋,虽说不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但是勾转回檐的屋顶,做工精致的门户,设计巧妙的院子,都能看出最初建造这里的主人的重视。 即便其中大半的房屋已经随着主人的离去而破败下去,甚至已经坍塌变成废墟了。 天御川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晾晒衣物的打刀,披着白色不知名布料的金发打刀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认真的凝视着手中的布料,一丝不苟如临大敌般将它们一件一件的挂在竹竿上。 天御川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愧是他第一个产生喜爱的刀,还真是有趣。事实上看着一个身上披着脏兮兮的白布,却认真的在洗衣服的山姥切国广,很少有人会不觉得这样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可爱的,尤其金发打刀还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孔。 山姥切国广正要将最后一件洗好的衣服晾晒到竹竿上,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他的手一抖,一时没拿稳手中的东西,手上刚刚洗涤干净的衣物就这样奔向了土地的怀抱。 “抱歉,实在是山姥切太可爱了” 天御川毫无诚意的笑着,换来山姥切国广不知所措的面红耳赤,金发打刀一边小声嘟囔着‘别再说我可爱’之类的话,一边偷偷的瞥着他。 “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天御川挑着眉,有点嫌弃的看着周围破败的环境。他本来以为那间阁楼已经够恶劣了,没想到这些刀子精们住的地方竟然会破成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天御川抬步,信手推向一间屋子的门,年久失修有些破旧的木门发出响亮的吱呀声,从那依稀可辨的精美雕刻的缝隙中散落出大片的灰尘。 天御川微微皱眉后退,袍袖轻挥将这些灰尘卷没,眼中有着一抹不悦。看来如果他真的要在这里暂且停留一段时间的话,净化和修整本丸就是一件急需完成的事了,居住在这样的废墟中,可不是什么合乎他性情的行为。 “大人…那里最好不要进”山姥切国广看着想要推开那间屋门的天御川,眼神十分复杂,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天御川,眼眸深处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天御川回头看了他一眼,山姥切募然间有一种自己的想法已经完全被看穿的感觉,金发打刀噤了声,默然的垂头跟在天御川身后,不在多言。 天御川轻轻挥了挥手,那道早已破败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他挑挑眉,看着屋内黑洞洞的一片,信步走了进去,毫不迟疑。身后的山姥切迟疑了半晌,他在门口停顿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出去……”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虚弱无力的响起,这声音虚弱极了,仿佛声音的主人下一刻就要断气一样,如果不是耳力极好,天御川几乎要把这个声音忽略掉。 而这声音的主人就躺在一片黑暗的床榻上,头也不抬的开口。天御川颇有兴致的抬头,望向黑暗中的床榻,屋内的黑暗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视线,让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那把打刀。 “真美啊……”天御川发自内心的赞叹着。铺陈着锦缎的床铺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修长纤细的身体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断掉,身上粉色的袈裟破破烂烂,完全遮不住他苍白的触目惊心的肌肤,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串佛珠,一刻也不曾放松。 视线向上梭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目似闭未闭的美人脸,与身上的袈裟极为相称的迤逦粉发,垂在付丧神消瘦的脸侧,配上他那双微阖的狭长双目,有一种靡丽的美感。 然而让天御川为之惊叹的并不是这位付丧神的容貌——在他见过的美人中,这把刀并不能算是顶尖的。他赞叹的看着的,是这位付丧神背后的那双骨翼。 是的,在粉发付丧神的背后,一对骨翼正小心翼翼的舒展着,本该狰狞的白骨,到了他的身上却只是给他多添了一份旖旎。那骨翼看上去极美,每一寸都是洁白如玉,它包裹着粉发的付丧神,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这层白骨中,危险而艳丽。 “呵…” 付丧神苍白若死的脸上露出一抹微小的嘲讽,他连眼都不愿意睁,只是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美丽吗?或许吧,作为天下人之剑,世人争相追捧的笼中鸟,他自然是美丽的,可这美丽,终究是无用之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