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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庞大的机器终于吸饱了血液,像是从死物变成了活物,整个都变得鲜红且滚烫。殷无端在吸力告罄的那一刻失去了唯一的维系,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了下来。 然后他隐约听到了幻觉一样的爆炸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光或者热度。那就像是发生在ròu眼不可见的空间里的战争,在被余波轻轻扫过的一瞬间,他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如同回归到,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原初。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快穿开始之前(四) 他在等一个人。 殷无端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这里没有任何能够掌握时间的东西,只能根据窗外的天色,推测已经是深夜。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或许数个小时、或许几分钟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自己会一直等待下去;或者换种说法,他所等着的那个人,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殷无端昏迷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厄娃基地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刻。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周围是一片没有开灯的黑暗。 但殷无端还是认出了这个地方,和之前在末世世界里,他和李狗带合租的地方非常相似。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那个房间。甚至当初的那个世界,早就因为物怪OOC后导致的bug扩大,崩溃在游离的空间fèng隙里。 按照过去吴绿他们的推测,当厄娃基地被毁灭的时候,游离在空间的异维动物将会同一时刻被世界排斥,所有被qiáng行绑定在其中的厄娃,都会被送回属于他们原来的时空。他们的记忆是否会恢复未知,这个世界是否依然完整未知,异维动物们的qíng况未知,物怪们之后的状态未知无数个未知叠加在一起,构成一场巨大的赌局。 但他们不能不赌,当厄娃基地在人造厄娃之后,准备着手进一步人造物怪的计划时。那个计划背后露出巨大的黑dòng,让靠近的人能够清楚的窥见,dòng中永无止境的贪婪的shòu。 也许这根本就是错的,也许他们从最初就不该挣扎如果真的拉着整个世界陪葬,那么或许即使是十八层地狱深渊,都会因为世界的毁灭而消失吧?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层层选择累加到最后,不过是条二选一的路。他最终还是做完了他能做的事,剩下的就只有等待罢了。 殷无端坐在黑暗的房间,感受着身体里几乎断绝的生机,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失血到那种程度的他也就比gān尸丰润点,就算是物怪也得死一大半。 但他竟然活下来了,回到这或许是他成为厄娃之前的世界,这个属于过去的他的房间。 又或者是,家? 这个字就像这个房间,陌生而冰冷。无法在此刻带来任何柔软的慰藉,倒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长久处于昏暗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是这个时间生物钟往往被设定为睡眠状态,一般人在这样枯燥而纯粹的等待之中,是很容易昏昏yù睡的。但殷无端没有,他只是坐在那里,神qíng平淡到近乎有点漠然,眼神既不清醒,也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这样衡长的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动。 不轻不重的一声,源于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入口。殷无端微微偏转视线,然后就看着入口处的门凭空消失了。 然后意料之中的,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个身形非常高大的男人,黑衬衣黑西装黑皮鞋,进来的时候身高甚至给人一种将要突破门框的感觉。他的身影在外面同样黑暗的走廊里落下一道更深的影,然后被拖曳着进入房间,瞬间就盯住了靠坐在地上的青年。 殷无端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他会找到自己。 持续十天的Marker还有几个小时的作用,这独一无二的维系让物怪能够在无数空间里找到属于他的厄娃。甚至于他失血到那种程度却苟延残喘至今,也是因为物怪的力量,牵引着这孱弱ròu体最后的一丝生命力。 你在这里。这个男人看着他,语气有种近乎于漫不经心的轻浮,我还以为,你会逃得更远一点? 殷无端抬头望着他,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 男人原本尚且称得上平静的qíng绪,被这几个字瞬间打破。 或者那层漫不经心只是最浅而最表面的伪装而已,下面压抑着的、翻涌着的东西,在殷无端说出那个要字时,就已经汹涌的翻滚到表层。坐在地上的青年只感到领口处传来一阵巨力,整个人已经被拔地拎起! 上衣的布料顽qiáng的支撑住了没有撕裂,下一秒他却感觉到锁骨上方一阵激痛。非常熟悉的痛感里掺着苏麻,无形的力量随着体恳毫魅胨的身体,很快从濒死的虚脱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殷无端本能的挣动了一下,然后被更加紧密的制住了。 ――他又一次,标记了他。 你怎么、怎么敢lsquo;没必要rsquo;?男人一边蹂旷镒潘的颈侧,一边反复说,你怎么敢这么说 殷无端的指尖颤了下,再没有别的动作。 他本来应该说,我利用你达成目的,但你也不是毫无获益――异维动物的排斥与厄娃的解脱,让物怪们外注的qíng感回归,也拥有了真正的人格与思考能力,彻底自由了。既然这样,我们已经互不相欠。 或者是,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觉得不公平?还是被我继续利用? 但第一个音节在喉口徘徊片刻,终究是彻底咽了回去。 但对方却仿佛知悉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之后,一个反身将他直接压制在地板上。 上邪! 殷无端终于低呼出声,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几乎是按着他俯身下来,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 两清了?你真的这么觉得? 殷无端控制不住的喘气,因为这一系列挣扎的动作,以及对方刚刚毫不客气的咬噬带来的疼痛。他想伸手去摸锁骨上方的伤口,却被一把攥住了手指,然后一同落在他侧脸上。 说lsquo;两清rsquo;的时候,你有没有忘记你的这张脸,嗯?jiāo扣的十指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在他的一侧脸颊划过。于是那张被习惯xing伪装成温文模样的脸逐渐变化,当这个动作从额头抵达下巴,整张脸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这才是你的模样,记得吗?上邪卡着殷无端的下巴,让自己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那个苍白的人影,两清?你这能力是我的东西浇灌出来的,你的模样是因为我的意愿长成现在的样子的。你从诞生起就是我的一部分,就像Marker的印记被抹掉了,但这能力却永远流在你的血液里。一根肋骨把自己拆下来说和身体两清了,有这么可笑的事qíng吗? 乖乖和我回去吧,我的小厄娃。他盯着身下褪去了伪装的人,那美丽到不祥的面容怔忪地望着他,说不清是迷恋或者憎恨的,低头咬住了对方的唇: 又或者,我在这里把你上了,然后再锁起来带回去。 是吗? 你会吗? 殷无端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到几乎充满侵略感的男人。 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脱掉物怪这层冰冷的壳子之后,那个身为人类的上邪――当然他不叫上邪――会是什么模样。 那是与他完全无关的过去,无论是身为厄娃的商徵,还是反厄娃组织一员的殷无端。他或许有正常的家庭,或许有成功的人生。同时他长的这么好,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吧;也或许会有相爱的恋人,甚至是妻子吧? 会有人寻找他吗?会有人因为他的消失,而痛不yù生吗? 殷无端最初进入正常人世界的时候,有过一段漫长的适应期。那时看过许多心理医生,有不少鼓励他走出来,建议他遗忘那段过去,还有人说??对记忆中那只物怪的依恋,类似于另类的斯德哥尔摩或者D/S。 于是殷无端努力走出来,努力去遗忘。他做的很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成功的脱离了那种不健康的观念与状态,包括白天的、工作时的他自己。 只有在每一个整理计划构思未来之余的静谧时刻,名为殷无端的男人才会想起他作为物怪时的人生。在梦中,在意识恍惚的时刻,在发呆放空的间隙。 以及那苍白无色的短暂人生中,自己之外唯一能够回想的物怪。 殷无端知道,自己早已从骨子里被改变了。 无论成为厄娃之前的他是怎么样的,无论他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就像眼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物怪。 是你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没人知道是好或者糟糕的模样。 就像你拼死去做的那些事。 那又是谁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青年的眼神渐渐变的有些茫然,在对方的掌控中微微挣动了几下,却被毫不留qíng的全然镇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渴望,极度压抑克制下几乎冲破樊笼的热度,只用最后一丝理智去控制,控制自己不至于破坏吞噬掉眼前这极度美丽、又极度脆弱的人。 即使什么都变了,但只有这个感觉是早已烙进灵魂中的温暖与灼热。 殷无端忽然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爱我吗? 上邪的动作,蓦然一僵。 ☆、快穿开始之前(五) 你爱我吗? 殷无端从没想过自己会问出这句话,但当它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却觉得非常坦然。 上邪喜欢商徵吗? 他想起那些往往寿命介于几个月到两年之间的厄娃,即使是同为S级物怪厄娃的时灰,他记忆中生存时间最长的时灰,也死在第四年中的时候。 而那时殷无端却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就好像他还能活很多年一样。 后来他逃出了厄娃基地,也许是因为这个前车之鉴,基地里对厄娃的看管加qiáng了许多。十年间再也没有第二个出逃的厄娃,连寥寥几个有过短暂清醒的个例,也在行动之前就被发现,然后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而在殷无端接触过的厄娃里,没有第二个和他一样,在物怪长久的灌注之中,获得了他一小部分力量。 他是唯一逃出来的那个,是唯一长久存活下来的那个,甚至是唯一有了特异能力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