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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这句话会让秦北生气,他像突然被踩到尾巴一样,怒气冲天地说:“你心疼你的猫你他妈自己接回去养!关我屁事,我凭什么要替你养?!这忙我帮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别他妈找我!” “秦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一时有些愣住。我想说我不一定能比贝儿活得久,但直觉告诉我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更生气。 愤怒过后总是深深的疲倦,秦北深吸了一口气,说:“言乔,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没有心。这个世界上除了闻路明,就没有别的你在乎的人了吗?” 我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辩解什么。 “对不起。”我说。 “不用和我道歉。”秦北无力地叹气,“你对不起的人只有你自己。” 电话挂断,我握着手机,又一次陷入迷茫。我好像已经分辨不出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每一次我凭直觉行事,最后似乎都会伤害到一些人。 “喵——”那只叫猫的三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冲它招了招手,“猫猫,来。” 三花好像能听懂我的话,后脚一蹬跳上了床,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我,又喵了一声。 “听说三花猫能带来好运。”我摸了摸它的下巴,“你可不可以保佑我别再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三花半懂不懂地歪了歪头,享受着人类的挠痒痒服务,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算了,一看你也是个不靠谱的。”我捏捏它肉乎乎的脸,虚弱地笑了笑,“指望你不如指望张老道。” 第64章 道观的生活安逸清闲,一连几天,我早起和张道长打坐冥想,上午和小韩师父去后山挖野菜采蘑菇,下午大部分时间在房间里看书,唯一一次下山是和师徒俩一起去市区采购生活用品和食物。 期间胃疼过几次,也有一次呕吐出血,但还好不算特别难挨。 张道长不知道是看出来还是算出来了我的病,天天叫厨房给我开小灶煮养胃粥,我开玩笑说自己是来修行的,怎么搞得像度假一样。 “我们道家修今生不修来世,你尘缘未了,还没到放弃生命的时候。”张道长说。 “你上次说我要元气大伤,现在又说我尘缘未了,照你的意思,我的苦日子没完没了了。”熟识之后我愈发口无遮拦。 张道长捋了捋胡子,“元气大伤不是坏事,否极泰来,你的运数还在后面。” 我只当他安慰我,笑着轻嗤一声,“我还能有什么运数。” 某天中午秦北上山给我送换季的衣服,一见面就皱起眉头,问:“你是不是又瘦了?” “有吗?”我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最近胃口不太好。” 秦北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说:“这几天要降温,还有暴雨,给你带了几件厚衣服。” 说完又从口袋里掏了个信封出来,“程小姐寄给你的信,我也顺便帮你带来了。” 我接过,说:“谢了。” 程妤给我寄了一张和男友在英国某小城拍的照片,信里说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很感谢我在当初两人都准备要放弃的时候推了他们一把。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无法知道他对我的克制和隐瞒都是因为爱。原来爱到痛处,人是会逼自己放弃的。”她在信里说。 好像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同是曾经被困的囚鸟,我真心为程妤能够获得自由和真爱而感到高兴。 “你甘心吗言乔?”秦北忽然问。 “嗯?”我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不是逞强也不是自嘲,是我真的觉得,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有必要再挣扎了。 我接受了闻路明已经和别人结婚的事实,也明白了说出口的爱不一定能得到回音。 这世上遍地都是求而不得的人,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是竹篮打水,而我有幸被爱过,已经胜过他们太多。 只是我唯一遗憾的是对爱的感知来得太晚,我以为我开始爱上闻路明的时候,原来已经爱他很深很久。 秦北离开后,我坐在后院的槐花树下发呆,忽然想求一支签。 “你不是最不信这些东西吗?”张道长笑问,“看香客求签,总笑人家求人不如求己。” 我噎了一下,无奈道:“好奇不可以吗?” “自然可以。”张道长领我到香堂,先让我上了三柱香,然后把签筒给我,说:“请。” 我闭上眼睛抛除杂念,想着自己和闻路明,摇出一支签来。张道长拾起,轻啧一声,“古人桃花送药。” “什么意思?”我问。 “签词曰,一枝好花,风雨未到,只待晴朗敞亮喷鼻可味,逆水过渡。”张道长摸着胡子摇了摇头,“连神仙都叫你有病看病,若有疾,延医可愈。” 我心想这老道会不会是看我不懂蒙我,半信半疑地问:“神仙还说什么?” 他看着手里的签皱起眉头,说:“至于姻缘,机缘未到,还需等候。等到厄消祸往,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还是叫我好好看病。”我哼了一声,“你是医院派来的托吧?” 候在旁边的小韩道士扑哧笑出了声。 张道长佯装生气道:“我说你又不信,以后莫要再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