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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的话,我还会期待遥远的未来吗?也许不会了。 我会继续在大火焚烧过的荒原冬眠,然后忘记那场让我苏醒的雨。 雨落在地上,本来就是要消失的。 姜晗做的蛋糕小巧可爱,但是味道太甜,我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我不嗜甜,倒是闻路明喜欢吃甜的。虽然他平时生活规律,饮食健康,但偶尔工作疲惫的时候,会放纵自己吃一些糖分超标的食物,比如冰激凌,巧克力,奶油蛋糕。 记得年夜饭那天,他吃了两块闻阿姨做的桂花糖藕,看到他认真品尝的样子,我第一次对这种从不感兴趣的江南甜食产生了尝试的欲望。 但到最后我也没有吃到,糖藕放在闻路明面前,我不好伸手去夹,更不好麻烦他。后来他用公筷帮夏奕夹了一个,也没有问我吃不吃。 那盘没吃到的糖藕成了梗在我心口的一根刺,我不是不可以自己在外面点一份,也不是不可以叫家里的阿姨做,但我就是莫名和自己较劲,固执地想如果不是闻路明夹给我,我就不吃了。 第49章 我在姜晗那里住了下来,无论如何,房子里有个人,总比住酒店的感觉好一些。 但我仍旧和他分房睡,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他也看出我不想,很懂事地保持着距离,给我足够放松的空间。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懦弱,白天拼命找事干,晚上要么找理由赖在公司,要么流连在各个夜场,累得精疲力尽才回去睡觉,第二天起来再继续忙碌。 我不给自己空闲的时间,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闻路明。但是身体终归吃不消,忙了小半个月,我在冷热无常的初春感冒了。 上午出门只是有点头痛鼻塞,午休时变成了低烧,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饭局,我权衡再三决定先不回去休息,只叫助理买了药,吃过之后在办公室睡了一觉。 醒来后感觉稍微好了点,我便没当回事,下午按照安排完成了一些工作,然后前往订好的餐厅。 没想到饭局上喝了点酒我忽然难受得厉害,强撑着谈完事情,等到散场的时候,我又晕又醉,几乎快要站不稳。 餐厅在一条安静的使馆街上,来往车辆很少,只有道旁的梧桐在昏暗的路灯下影影绰绰。 Luna今天没跟着我,司机等在外面,我因为包厢里沉闷的香薰味头昏脑胀,不想坐车,便让他先走不用管我。 司机离开后,我沿着马路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没多久因为头晕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头看天上的月亮,眼前越来越模糊。 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月亮也雾蒙蒙的,不像我和闻路明在北方小镇看到过的那样,夜空像一匹铺开的靛蓝绸缎,上面撒满比碎钻还亮的星星。 那个夜晚,闻路明在星空下亲吻我,说我的眼睛比星星还要漂亮。 也许因为性格内敛,他很少直白地夸我的样貌,所以听到他说漂亮这个词,我的血液连同情.欲难以自制地沸腾奔涌,好像自己变成了一只发.情的孔雀,迫不及待地展开尾羽问他:“真的吗?” “真的。全世界你最漂亮。”那时闻路明说。 只不过现在…… 我的眼前起了雾,月亮变成一团灰白的光,冷冷地照下来,把我的脸颊照得冰凉。 我好像变得很迟钝,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拨出了闻路明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我想,我大概是发烧出现了幻觉。 “闻老师……”我傻傻笑了笑,“你猜我在干什么?” 那边没有搭话,我也不在意。 “我在看月亮……但是今天的月亮很暗,也不圆,不太好看……” “言乔,”我好像又听到了闻路明的声音,“你喝多了吗?你在哪?” “我没有喝多,我在外面看月亮。”我无意识地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只有你自己,司机呢?” “司机……好像回家了……” 初春的夜晚仍然很冷,我裹紧大衣,还是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好冷,”我不自觉地喃喃,“头好疼……” 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严肃:“叫司机接你回去,别再胡闹了。” 为什么这个人,在我的幻觉里都不肯对我温柔一点?我没来由一阵委屈,故意闹脾气说:“我不要司机,我要你来接我,现在就来。” 那边没有说话,我察觉到他生气,又不自觉紧张起来,声音也弱了下去:“闻老师,我好像发烧了……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过了很久,闻路明终于说:“地址发我。” 我迷迷糊糊地开了位置共享,也不管他有没有看到就关掉了手机,心想反正他也不会来。 再坐十分钟就回家。我对自己说。 喝醉的人当然不可能知道十分钟有多久,我靠在长椅上看头顶抽芽的梧桐,一片一片数那些新长出的叶子,数到自己记不清就从头再数,渐渐有了睡意。 直到车灯照亮前面的路,我的眼睛因为刺眼的灯光微微眯起,转过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闻路明从车上下来,表情晦暗不明。 我已经醉到昏沉,头晕得无法思考,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